錄音一結束,馬上聽見淨血不敢置信地在軍團頻道大喊:
「這是什麼時候錄的音!」
「剛才。」日琳姊笑得很愉悅,「好了,我們跟死靈法師他們要出發了,哎呀,淨血被抱得真緊呢,呵呵呵。」
「煩死了!這個白癡!」
光聽對話就不難想像那邊的情況啊。
死靈法師跟邪神祭司要在格雷開戰了,這絕對是解那個劇情任務《死靈法師與邪神祭司的恩怨》的好機會。
但要解任務就必須要上去觀戰才行,不知道現在格雷地上的情況如何?
『飛沙,外面的情況現在怎樣?』因為軍團頻道很吵,所以我向飛沙密語。
『一面倒。邪神祭司們都會飛,對我們近戰物理系的職業很不利。』
我的心沉了一下,飛沙則是淡淡地繼續說:
『我跟隨的是NPC雇傭兵部隊,現在都已經各自躲起來了。』
聽起來雇傭兵並不像格雷的士兵,打不過就喊著要為格雷犧牲,相較之下理智許多。
『能跟他們抗衡的只有法師系職業,不過無法飛行的死亡機率很高。雖然玩家不會死,但掉級之後他們也失去了守城意願,大部分都下線了。』
我眉頭一皺。那不就跟我們在雷山時對上弗德的情況一樣嗎?
當時只有弗德一人要應付,如今他帶了這麼多手下,NPC們打不過,玩家又不願意幫忙,看來只能指望梵奧率領的死靈法師們了。
我思考了一下,問出了心中還未確認的猜想:
『那些邪神祭司是不是只攻擊格雷士兵,不攻擊玩家們?』
『對,除非玩家主動攻擊祭司。』飛沙頓了頓,又說:『而且他們不攻擊逃難的市民,就算看見了他們逃進暗門也不會去追。』
飛沙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測,果然弗德的目的只是癱瘓格雷的軍事。
他知道玩家死不了,殺了也沒用。至於留下市民們,則是想作為往後勞動人力用吧。
想到在神殿底下所看見的,我不禁頭皮發麻。
如果放他繼續下去的話,以後格雷一定會變成另一個盜賊巢穴!絕對不能讓他這麼做!
『你有看見弗德嗎?』
『沒有。』
我嘖了一聲。
果然這個BOSS還是一樣卑鄙,這次還選擇躲在安全的暗處。加上又有身為玩家的不夜相輔幫忙出主意,著實很難對付。
但我們並不是完全沒有勝算。
盤算了一會,我下定了決心,在軍團頻道靜靜發言:
「大家,我想做一件事,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幫我。」
「王子殿下,您要屬下做什麼,只要說一聲,屬下自當從命。」姓段的噁心巴拉地說。
「當然。」飛沙簡潔道。
「當然啊!你是王子欸!」淨血理所當然地說。
「難得能接到我們王子的命令呢,呵呵。」日琳姊笑道。
我都還沒說出要做什麼,大家就這麼支持,我感激地笑了笑,同時心中又有種淡淡的失落感。
如果黑桃沒離隊的話,他一定也會說『我一定會支持學長』之類的話吧。
短暫的傷感過後,我繼續說道:
「我不喜歡命令別人(姓段的除外),所以不願意幫我也沒關係……尤其是日琳姊。」
在日琳姊還沒有疑惑地問我為什麼之前,我便堅定地說出:
「我想殺了弗德。」
聽我提出這要求,大家都愣住了。
也對。畢竟我之前還在論壇上發了NPC真人論,而且這也是我第一次提出想殺NPC,想必他們一定很震驚吧。
但如果不殺了弗德,格雷鐵定會變成另一個人間煉獄。
何況這遊戲依然沒有要改善血腥特效,還說要改成十八禁遊戲,上層根本腦袋有洞,這樣遊戲遲早會毀掉的。
明明是一款這麼優秀的遊戲。
如果格雷真被弗德收了,一定會有更多血染上這裡灰色的地面。
除了不想看見NPC受到不人道對待的個人情感以外,另一方面,我也擔心著遊戲的發展。
格雷是大城市,不比沒什麼人知道的邪神神殿。這次的戰爭,論壇肯定會大肆討論,若是玩家上傳易主的格雷照片到處宣傳,引來嗜血的媒體,那遊戲一定會提早改成十八禁,客層大量減少,只會讓這遊戲壽命更短而已。
或許還有其他方法,不過目前的我也只能想到這樣做,就看他們要不要幫忙了。
「好啊!有何不可?我看他很不爽,阿秘想這麼做就做吧!」姓段的率先答應。
「好。」飛沙也很爽快。
「好啊。」日琳姊居然也很乾脆地答應了,「我還以為是什麼要求呢,呵呵,嚇了我一跳。」
「呃,因為……妳不就是為了他而當邪神祭司的嗎?」
她曾經說過因為弗德很性感,所以她才轉邪神祭司的。
「是沒錯。」日琳姊笑了笑,「可是小意想這麼做,也是為了保護格雷吧,而且弗德真的做了很過分的事,所以我當然也會遵從王子殿下的命令囉。」
「好險沒變聖母受……」飛沙似乎鬆了口氣,說出了一個令我皺眉的單字。
「我當然也是支持啦!不過……」這時剛才沉默著的淨血突然出聲,「我剛才跟梵奧那白癡說了阿意的決定,結果他很生氣欸。」
我訝異地眨了眨眼,姓段的也驚訝的問:
「他們不是關係很糟嗎?」
「他很堅持說弗德必須由他親自殺掉,不准其他人來插手。」淨血轉述。
「梵奧還說要用弗德的血為淨血的新娘禮服染色呢,呵呵。」日琳姊愉快地補充。
「這就不用跟他們講了啦!」淨血無奈道。
「BOSS級的NPC是不是都有病啊。」在我旁邊的姓段的翻了翻白眼。
「所以你原來打算怎麼做?」飛沙問。
我說出了我的計畫。
很簡單,就是使用我的天賦技能《時間停止》,然後我就在這十秒內的空檔裡殺掉他。
不過如果梵奧能順利殺掉他,那也沒關係,反正重點是根除這個禍害。
既然確定了他們不會攻擊玩家,那我們就可以直接出去觀戰了。
我跟飛沙說我們是從暸望塔那邊的暗門進入地下的,叫他來帶我們上去。
十分鐘後,暗門便隆隆地開了,我跟姓段的踩著樓梯回到了地面上,其他玩家跟NPC奇怪地看著我們,大概是覺得我們自不量力要跑去送死吧。
一走出暸望塔,便發現整個格雷形同空城。不過頭頂上方卻頻頻傳來戰鬥的聲響,抬頭一望,果然發現戰場集中在空中。
我們跑上了頂樓整個被轟掉的暸望塔,站在樓梯上觀戰。
正午的陽光照耀著兩方交戰的人馬,身著灰袍的法師很明顯的是格雷的人,但也已經所剩無幾,裡面沒有任何法師系玩家,邪神祭司一方的人數是壓倒性的多。
格雷法師們都已露出疲態,士氣十分的弱。
但他們卻依然沒有逃跑的意思,即使情勢已經令他們沒有餘力攻擊,只能喘著氣張開保護罩來防守祭司們密不透風的攻擊,一邊變換位置閃躲著,根本沒有攻擊的餘裕。
「投降如何?」一名邪神祭司冷笑著開了口,「把格雷的市長交出來,弗德主祭大人或許會開恩留你們一命。」
「絕不!」一位格雷男法師咬牙切齒地反駁,即使他的臉色已經十分蒼白,「我們會全力保護米蘭達大人的性命!」
「愚蠢。」
一個陰冷的低沉聲音迴響在天空之中,那是弗德。我神經繃緊,四下張望,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。
「這座城市的軍事防守不堪一擊,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,我要殺你們是易如反掌。」
「是誰?」格雷男法師怒吼,「有種就不要鬼鬼祟祟的不現身!」
「弗德,你還是一樣卑鄙啊。」
梵奧的聲音遠遠地從後方傳來,扭頭一望,他正單手抱著淨血,率領著死靈法師大軍往這邊飛過來,日琳姊也坐著法杖跟著他們一起飛行,看上去黑壓壓的一片,氣勢驚人。
弗德一聲冷笑,終於在邪神祭司之中展臂高高飛起,掀開墨綠色的連衣帽,露出了隨風飛揚的白色長髮,細長的紅色雙眼危險地一瞇。
「梵奧,你是來跟我敘舊的嗎?」
「不,我是來拿你的血為新娘禮服染色的。」梵奧領著死靈法師們飛近,深情地望了懷中的淨血一眼,而淨血則是無奈地回以白眼。
兩大BOSS目光交會,眼中盡是對對方的厭惡。仔細一看,他們其實長的挺像的,都是陰冷俊美型的。
「喔?原來那弱小的死靈法師是你的新娘啊。」弗德輕蔑地看著淨血,勾起薄唇,「他的慘叫聲很不錯。」
梵奧臉色登時轉怒:「你對他做了什麼?用你那噁心的法術折磨他嗎?」
「是又怎樣?」弗德嘴角更揚,對梵奧的憤怒感到愉悅。
「今天我一定要跟你做個了結!」梵奧惡狠狠地瞪著弗德,新仇舊恨加在一起,一發不可收拾,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加劍拔弩張。
「過了幾百年,你還是一樣沒什麼長進啊。」弗德繼續挑釁,「這樣居然也能領導死靈法師。」
原來他們都已經幾百歲了?不過這是設定上而已,畢竟遊戲營運沒多久,他們不可能真的幾百歲了。
「你也是一樣。」梵奧聲音冰冷,緊擰著眉,神情竟有些痛苦,「從那天開始你就這樣……總是要來破壞我重視的事物。」
「是你先背叛我的。」弗德瞇起眼來,臉色也跟著轉冷,「我根本不需要你這個雙胞胎弟弟。沒有你的話,我就不會那麼痛苦了……」
死靈法師們跟邪神祭司們一齊發出了一片驚訝的聲音。
什麼?原來他們是雙胞胎兄弟?難怪長那麼像!
所以死靈法師跟邪神祭司的恩怨,居然是來自於兄弟鬩牆嗎?
《劇情任務死靈法師與邪神祭司的恩怨已完成,王子快意獲得十五萬經驗值》
真的假的啊!居然就這樣完成這任務了!只是知道原因而已欸!
我無言地看著繼續對峙的兩人,他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「不跟你多費唇舌了,開打吧。」梵奧陰沉地瞪著他,「就我跟你。」
「正合我意。」弗德依然掛著冷笑,眼底也燃起了火,「其他人都不准插手。」
原本以為會有死靈法師跟邪神祭司的亂鬥,沒想到會演變成BOSS的PK。
「淨血。」面對淨血,梵奧的表情變得柔和。
「幹嘛?」淨血不自在地回望。
梵奧牽起笑容,手上變出了一支紅玫瑰,將其插在淨血的耳朵之間,柔聲道:「等我了結了他,我們就結婚吧。」
這句台詞是經典的死亡flag啊!太不吉利了!
「誰要跟你結婚!」淨血大聲吼道,然後被梵奧放在日琳姊的法杖上。
「我會讓你會穿上染上弗德鮮血的禮服。」梵奧神情溫柔,眼中絲毫不見方才的戾氣,繼續他的恐怖求婚告白,「你會是最幸福的新娘。」
「誰敢穿啊!還有我是男人!不會穿什麼新娘禮服!」
「結婚戒指就用弗德的骨頭做吧,一定很適合你。」
「……。」耳朵旁插了朵玫瑰的淨血氣結,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,梵奧似乎當他是默認了,滿意地說:「你就在這乖乖地等我回來。」
他轉過身,換上了冷酷的表情準備應戰,此時淨血居然抓住了他的披風,低下了頭:
「……你要活著回來,聽見沒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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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段:這是謀殺啊啊啊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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