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在前面那個路口右轉!」

行道樹以及招牌快速地往後飛逝而去,在摩托車的高速前進間,我在呼呼的風聲中大聲報路。

「了解!」黑桃亦朗聲回覆,調轉龍頭往右邊的路口彎去,巧妙的避過往我們這裡駛來的一輛汽車。

我汗如雨下,低頭看著我們的所在地離紅點越來越近,心中並沒有絲毫放鬆。在我重新拿回頭盔之前,懸在心上的那塊大石是放不下來的。

 

十分鐘後,四周的車輛明顯的減少,我們顯然已經脫離了鬧區。

「再過兩個路口就到了,繼續直走吧!」我擦了擦汗,在等紅燈的空檔時說。

「好。」

我掃了後照鏡上映出的黑桃一眼,他也是大汗淋漓,不由得心中泛起了感激之意。「等事情解決了,我再請你喝飲料,還是吃冰什麼的。」

「那就先謝謝學長了。」黑桃笑道,「只有我們兩個人嗎?」

「嗯。」我微微一笑,眼中一沉。經過這件事後,我有一段時間都不會想看到姓段的。

此時,我的手機忽然響起了一陣尖銳的嗶嗶聲。我心中警鈴大作,低眼一望,竟看見螢幕上的紅點已經消失,程式又跳出一個寫著紅字的視窗:查無訊號。

我只能愣愣地看著那四個刺眼的大字,整個人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一樣,明明是大熱天,卻覺得整個人冷得徹底。

「……信號不見了……」我失神的喃喃,聲音不由自主地顫抖著。

「怎麼會?」黑桃也驚異的擰起眉。

明明頭盔就一直在一個定點,突然間就查不到訊號了,這代表什麼?

這代表我的頭盔已經被銷毀了!

在意識到這個事實時,我登時有如被扔到黑暗的深淵之中。

於遊戲內的過往回憶如跑馬燈般在我眼前跑過,而我再也無法碰觸到那些人事物。因為我回不去了,真的回不去了。前所未有的絕望如海潮般席捲而來,幾乎要把我滅頂。

這時,手機忽然響鈴大作,將我驟然拉回現實之中。

我垂頭一看,螢幕上顯示的是姓段的來電。

我神情一冷,鼻頭湧上的酸意也瞬間凝住。

「他打來的。」我告知黑桃,此刻的我心中竟意外的冷靜,「我先接。」

「好。」黑桃將摩托車引擎熄火。

 

「阿秘,對不起。」

一接起來,姓段的就跟我道歉。但我不想理會他,只是劈頭就問:「我的頭盔呢?」

「銷毀了。」他平靜地說。

我萬念俱灰的閉上眼,腦中一陣暈眩。而後,我又無聲地揚起冷笑。在他心中,我的頭盔似乎不過是紙團般的垃圾,被他順手拿去丟到垃圾桶而已吧。

而他對我的尊重,也是如此。

「你在哪?還在那個工地嗎?」

「嗯。」他答得乾脆,也不意外為何我會知道他在哪裡,「你現在要過來嗎?」

「對,我要過去。」

「好,我等你。」

姓段的嗓音輕柔,就好像等一下我是要跟他去約會一樣,而不是去跟他算帳。

 

我一掛電話,黑桃便急急問:

「學長的頭盔已經被他銷毀了?」

在聽見銷毀二字時,我腦中又一片嗡嗡作響,「沒錯。」

黑桃深呼吸了一口氣,嗓音含著壓抑不住的怒意,「我等一下會揍他。就算學長不同意,我也會揍他。」

我垂下眼沒有回答,而黑桃也沒再說什麼,只是繼續載著我往前方飛速駛去。

 

 

在到那個工地時,姓段的已經站在外面等著我們。

四周幾乎沒有人,只有偶然一輛摩托車於馬路上呼嘯而過。遠處即是山脈跟傍山而建的住宅,而附近則是幾片被建商拿鐵柵欄圍起來的待建土地。

姓段的很快就認出了黑桃的摩托車,他先是訝異,而後則厭惡地皺起眉來。

在黑桃停下車時,姓段的上前幾步走近我們,但我卻悲傷地覺得他離我越來越遠。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五官,在此刻看起來卻讓我那麼陌生。

「怎麼你也會來……唔!」

黑桃以拳頭代替招呼,一拳猛力砸在姓段的臉頰上。而在看見他被黑桃打時,我的心依然很沒用的為他一緊。

姓段的被打得側過頭去,眼神一狠,也不客氣地回敬一拳給黑桃的臉。

「我說過,你打我我絕對會反擊。」姓段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,雙眼狠戾。

黑桃臉頰腫起一邊,抓起他的衣領,將他磅一聲用力壓在一旁的鐵柵欄上,惡狠狠地瞪著他,「為什麼你要這樣做?你不怕學長受刺激太大,變得跟煙一樣嗎?」

姓段的昂起脖子,朝他哼笑一聲,「他還沒有出現試圖在現實中放技能的症狀。所以銷毀頭盔,只是讓他難過而已,不會讓他變得跟煙一樣。」

「只是讓他難過而已?」黑桃深痛惡絕地朝他大吼:「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?」

「你懂什麼?」姓段的不甘示弱地皺眉吼回去:「長痛不如短痛,我寧願他現在難過,也不要他之後變得跟煙一樣!」

「夠了。」我沉聲問:「你是怎麼銷毀我的頭盔的?」

「請專人過來銷毀。」姓段的轉過頭直直望向我,面對我時他神情緩和,但眼中竟毫無歉意,「畢竟這可是違法的,需要找個隱密的地方處理。」

黑桃寒聲道:「你不怕學長告你?」

「他不會。」姓段的搖搖頭,望著我淺淺一笑,「我知道阿秘不會這樣對我。在剛才我被揍時,你很心疼吧?」

我憤怒地瞪著他,握緊了垂在大腿兩側的雙拳。媽的,這傢伙就是欺負我對他心軟!

「你不怕我跟你分手?」我咬牙,「你覺得我辦不到?」

「我知道你辦得到。」姓段的認真地說,「我當然不願意跟你分手,不過一想到你會變成煙那樣,那我寧願跟你分手,然後再把你追回來。」

「我說過我不會!」我咆哮。

「這很難說。」姓段的冷淡地說,「不是我不想相信你,但病這種東西,不是說不想得就不會得的。」

「……。」我一時無法反駁,只能壓下胸中沸騰的怒意,悶悶地盯著他繼續說下去:

「阿秘,我很怕,怕你有一天會變得跟她一樣神智失常。」他深深地望著我,「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,可是等時間一長,你對那遊戲失去興趣後,我們又會回到跟以前一樣了。」

「那遊戲就像是一顆瘤,割掉會痛,但只有割掉了,病才有痊癒的可能。」

「所以我並沒有錯。我說的那句對不起,是為了讓你難過而道歉。但在銷毀頭盔這件事上,我並沒有錯。」

 

這擲地有聲的一席話將我堵得啞口無言。

是,沒錯,他所說的都是正確的。等時間一久,我沒再那麼執著於王族的話,遲早都會原諒他。

但現在的我依然無法接受,無法接受他以為我著想的名義所做的這一切!

 

在腦中整理思緒良久後,我才再度開口:

「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。」

姓段的明顯鬆了一口氣,朝我一笑,「你能理解就好。」

「但是不是只要是為了我好,你都會這樣不擇手段?甚至不顧我的意願?」

這次啞口無言的換他了,而我則望著他靜靜地說下去:

「姓段的,你讓我覺得我被控制了。我已經成年了,不像煙一樣是未成年少女,我有自己的判斷能力。」

我垂頭摸向我的脖子,那地方總有他刻意留下的吻痕,那就像是他為我套上的無形項圈,大部分時間讓我感覺甜蜜,但有時也讓我窒息。

「我不是你養的寵物,你沒有資格這樣對我。」

說完最後一句話後,我便毅然抬起頭來。

「黑桃,走吧。」

「好。」黑桃將姓段的衣領放開,小跑步跑向我。

「阿秘,我等你。」

知道我要跟黑桃走,姓段的這次沒有抓狂,而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,朝我鄭重地說道,帶著我絕對會回到他身邊的自信。

而我並沒有回答他,只是跟黑桃繼續向前走,最後騎著機車走人。

 

 

「或許我這樣說學長會覺得我有私心。」

在一個路口紅燈時,黑桃忍不住開口對我說:「可是,就算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,我也覺得他不適合學長。他完全把學長當成他的私有物來看待,根本不尊重你。」

「是啊。」我苦笑承認。

他佔有慾過剩,是個大醋桶,連跟幻都能吃醋。

他很霸道,在決定我們的事時,沒跟我商量就決定了一切。同居的事情就是這樣,好像我一定不會反對。

從小到大,他總是把那句『你的就是我的』掛在嘴邊。或許從小時候開始,他就下意識地把我也當成他的東西了吧。

「那學長還要跟他在一起嗎?」黑桃問,雖然他刻意壓抑著,但我感覺得出他語氣中的滿懷希望。

可是我只能飽含歉意地點點頭,「喜歡上了就沒辦法了。」

黑桃沉默,最後將心中的苦澀濃縮成一聲嘆息:「也是。」

我沒有辦法安慰他,只能轉移話題:「等一下到我家我再幫你擦藥吧。」

 

此時,我的手機響了。是飛紗。

「找到頭盔了嗎?」一接起電話,她便直指重點。

然而一提到這件事,我又忍不住悲從中來,「沒有,他銷毀了。」

飛紗惋惜地嘆了口氣,「那你要重買一個嗎?」

「再看看吧。」我黯然道,眼眶又重新聚起水氣,「就算重買了,以前的帳號資料也回不來了。」

「不,帳號資料能保留,因為我知道你的序號。」

我眼前一亮,頓時又覺得世界充滿希望,「真的嗎?」

「嗯,不過要一萬元。」

我連忙答應,「我付!」

「好,一個禮拜後寄到你家。」

「謝啦!」

 

「恭喜學長!」聽剛才我說話的語氣,黑桃便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事。

「原來遺失還可以補買,早知道就不用那麼緊張了。」

我搖頭笑道,將手機塞入口袋。今天心情大起大落的,一下像在地獄中,一下又飛到了雲端上。

黑桃促狹一笑,「若段學長知道了,一定會很生氣吧。」

「我不會讓他知道的。」我冷道,「之後我不會接他電話,他也別想進我房間。」

 

--

 

恭喜姓段的被打入冷宮惹(段:ㄍ!!!

大家別擔心 不會是BE啦不然我就無法出版惹

阿兩天沒更新是因為我自己給自己放了生理假ˊˇˋ

女人幹嘛要有月經(以下千字抱怨省略

 

我其實有試著寫寫看藍國後宮傳(啥

不過一想到段皇后要用本宮自稱就覺得好智障xddddd

這樣一整個女尊文的感覺(ㄜ我不喜歡女尊文

還是乾脆後宮全體性轉好惹 其實也不是沒想過(百合我也吃阿哈哈

 

「桃貴妃?就憑那混有蠻族之血的賤人也配!」

段皇后銀牙緊咬,戴有流金護甲的玉手往檀木桌上重重一拍,震得兩旁的貼身宮女直發抖。

「封妃不到一年就晉貴妃,再半年是不是就要把本宮從后位上逼下來了!」

娘娘息怒阿~(挖鼻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旬玉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