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身影朝我逐步逼近,使我感受到莫大的壓力。而當他拉開床邊櫃子的抽屜,取出當時我裝在房內的竊聽器,再將它揚手扔在床上時,我的腦袋已經是一片空白。

「阿秘,沒想到你懂得用這個。」他的臉上仍掛著笑,然而微垂的雙眼卻毫無笑意,聲音亦十分冰涼,「雲端空間的那個音檔我已經刪了,選擇讓電腦記憶密碼是你的失誤。」

他坐在床邊,伸手撫向我的臉。當他的手掌貼上我的臉頰時,我的背立刻起了一陣雞皮疙瘩。

「不過,卻是我的幸運。」他將額頭貼向我的額頭,比平時來得輕柔的嗓音於我耳邊回響著,「若是放入你家管線的催眠瓦斯晚一點生效,你可能就已經把那封信寄給姚飛沙,而我或許就不能在這裡跟你兩人獨處了。」

姓段的慶幸地呼了一口氣,他的呼吸暖暖地拂在我臉上,然而我卻豎起了全身寒毛,緊接而來的是對自己心軟的悔恨。

如果當初不要有那多餘的猶疑,如果早點按下傳送鍵,把信跟音檔安穩地傳到飛沙手中,那我現在就不會落得如此境地。

然而再後悔也已經改變不了事實,如今的我也只能看著他在我眼前慢慢發狂。

「本來你要是答應我的要求,跟我在一起的話,催眠瓦斯還是會放,但你一覺醒來後依然能待在自己的房間,能有自由。」

他將頭顱向後移,臉上的笑意已完全褪去,唇間則吐出囈語般的喃喃:「可惜,你選擇了姚飛沙。所以你也葬送了你的自由。」

「你這王八蛋……!」我恨恨地瞪著他大吼:「說這什麼狗屁不通的歪理!」

我氣急地想揮拳揍醒他,無奈卻只能發出一陣金屬撞擊的悶響,我的雙手依然被緊緊銬在床樑上,而且早就開始發痠發麻。

他到底把我銬在這裡多久了?我爸媽找不到我一定很擔心吧?他剛才又說放催眠瓦斯,那我爸媽……

他看得出我在擔心什麼,隨即勾了勾嘴角:

「放心,伯父伯母都很安全。你們一家都是我的恩人,我不會害你們的。」他柔聲道。

我稍微放下心來,緊皺的眉頭也暫時鬆開。

看來他應該還不算完全泯滅良知,或許等他冷靜下來後,會願意跟我好好談談。

我深呼吸一口氣,想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和緩一些。

此時,姓段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。

「啊,是伯父打來的。」他看了看手機螢幕,平靜地說。

知道是老爸打來的,我立刻睜大了眼睛,精神抖擻地叫道:「姓段的,先讓我跟我爸報平……」

「不行喔。」

姓段的竟斷然拒絕,拉開旁邊床邊櫃子的抽屜,從裏頭拿出一個堵口球,強行扳開我的嘴塞入我口裡。

「唔唔唔!」口中被硬塞入異物的感覺相當不舒服,但姓段的不顧我的抗議,用上面的皮帶在我後腦勺固定好後,又朝憤怒的我笑了一下,「乖,等我一下,我接個電話。」

他向前走了幾步,才挺直身子接起電話:

「伯父,有什麼事嗎?」

一聽到他在跟我老爸講話,我激動地扭動身子掙扎著,奈何卻只能發出嗚嗚的悲慘聲音,以及手銬與床樑相撞的清脆聲,根本傳不到老爸耳裡。

「請別見外,伯父隨時都可以打給我的。」他望著我不停掙扎的我,笑容蒙上了一層詭異,然而語氣聽來卻十分急切擔憂:「什麼?邦意現在都還沒回家?怎麼會……都已經晚上十二點了啊!」

我瞪紅了雙眼,只能看他愉悅地繼續扮演擔心朋友的角色,欺騙被蒙在鼓裡的老爸:

「好,我會幫忙連絡我們的共同朋友,希望能快點找到他。那我現在就去打電話了,伯父再見。」

眼見他將電話掛斷,沮喪感頓時油然而生,隨之而來的則是強烈的自責。明知道我爸媽如此擔心,但現在的我卻連報平安都不被允許。

剛才他說現在已經晚上十二點了,那代表從我失蹤過後已經過了一天。之後我沒去醫院照顧飛沙,他遲早也會發現不對勁,會懷疑到姓段的身上。

但姓段的當然不會承認什麼,狡詐如他也不可能留下什麼證據。對此無能為力的飛沙會露出什麼樣難過及悔恨的表情?光是想想令我難受到無法呼吸。

不過,等姓段的冷靜下來,或許事情還能夠有轉機。我抱著微小的希望如此盤算。

「真可憐。」姓段的走回床邊,將堵口球從我口中拿掉,搖頭遺憾地低嘆:「伯父還不知道他們再也見不到你了。」

我傻傻地睜著眼睛,絕望的寒意頓時盈滿全身,根本不敢相信他在說些什麼。一會後,我才恢復了說話的能力,但開口時連聲音都在發顫:

「你……不打算放我走?」

「沒錯,我要把你永遠養在這裡。」

姓段的扣住我的下巴,用指腹擦掉我嘴邊的唾液,用溫柔的聲音說出令我心中寒意加劇的話語:

「我早就該這麼做了,阿秘,我要把你關在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,這樣就沒有人能夠搶走你了。」他深情款款地說:「放心吧,我會好好對待你的。除了自由以外,你想要的東西我都能給你。」

「段典立!你瘋了!」

原本微小的希望頓時碎了一地,我痛苦萬分地嘶聲大吼,眼中也不禁倂出了淚,心裡既是怒火騰騰又是痛心不捨。

跟他從小到大的回憶一幕幕於腦中閃過,但對比於悲哀的現狀,卻都成了一刀刀地割在心頭的傷。

到底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?為何他的心會扭曲到這種程度?我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?

「或許吧。」別於我的激動反應,他顯得格外平靜,「但我會變成這樣,也都是因為你啊……阿秘。」

他摀著右臉頰,低下了頭,卻發出了一串令我後腦杓發涼的笑聲。

「我看到了喔。『就讓他接受法律制裁吧,不用顧慮我。』」

我背脊一涼,來不及傳給姚飛沙的信於我腦中閃逝而過,而我竟還對姓段的產生了愧疚。

明明我的行為都是正確的,但我依然為此感到難受,就因姓段的在我心中仍然是無法取代的重要存在,就算他對我做出了這種事也一樣。

我不知所措地看著晶亮的液體從他的左眼眼角滑落,而我的鼻頭也跟著不爭氣地發酸。

「你寫給姚飛沙的信,有這麼一句吧?你希望我被抓去關,然後你跟姚飛沙就能安心的在一起,對吧?」

他爬上床,跨坐在我的腰間,擰著眉,崩潰地流著淚,那模樣就跟他家當時破產時一樣脆弱,然而如今的我卻無法像那時一樣對他伸出援手,只能無力地看著他逐步毀壞。

「我好難過……我好難過!阿秘……」

他帶有鼻音的嗓音震顫著,下一刻,他突然伸出雙手握住了我的脖子,恐懼感頓時爬滿了我的全身。然而看著他雙眼淌淚的模樣,就算他握住我頸部的雙手開始收緊力道,令感受到窒息的我皺起眉來,但在此時,被他壓制住的我居然還是覺得他好可憐,就好像他才是真的受害者。

「全世界我最信任的人居然要背叛我,讓我很痛苦,你知道嗎?」

他輕聲朝我投出我無法回答的質問,也沒打算要我回答,只是眼神迷離地望著只能痛苦地短促呼吸的我。

「呃……啊……」

我緊擰著眉,嘴不停地張張合合,卻只能發出不成聲的呻吟。我被掐得脖子發痛,除了無助而痛苦地揮動被銬住的雙手什麼也做不到。

「可是,就算是這樣,我也一樣無法恨你。我還是很愛你。」

聞言,我驟然停下了揮動的雙手,眼眶又重新盈滿了淚。

我不也一樣嗎?

被你關在這裡,限制自由,甚至被你掐住脖子,卻還是恨不了你。孽緣,真的是孽緣。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什麼?

缺氧的我腦袋發昏,無力地閉上了眼,正當我以為我要被他掐死時,他吸了吸發紅的鼻子,總算放開了掐著我脖子的雙手。

被解放的我一陣咳嗽後,總算又有了喘息的機會。然而我都還沒緩過氣,他隨即又俯下身來,以雙手捧著我的臉頰,吻住了我的雙唇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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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AQ阿阿又被虐了(抹臉

我果然對官配感情很深QQ

就算姓段的是個亂七八糟的有病混帳也一樣QQ

寫第一人稱果然會被同化QQ

 

接下來就是本番的監禁鋪類了

在此預告下章開始分歧路線

會有雙結局 一個HE一個BE

文章標題會註明哪篇是通往BE哪篇是通往HE

請自己斟酌顆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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