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節操的世界

兩人回到研究室時，裏頭只剩萊初一人。

「哎呀，怎麼洗澡洗這麼久呢？」萊初朝兩人眨了眨眼。

向瞬青誠實地紅了臉，而汪流今不屑地瞥了眼紅著臉的向瞬青，向萊初乾脆承認：「順便打了炮。」

萊初掩嘴一笑。馬賽克人很害羞，汪流今卻如此坦然，若不是他知道汪流今是純零，光看他們的反應還真猜不出是誰吃了誰。

「還順道玩了高中生角色扮演嗎？」

萊初笑著打量汪流今身上的制服。看慣了汪流今穿著開領襯衫與緊身皮褲風騷地四處招搖，沒想到他套上制服後，還真有點清純的小男生味道。

跟萊初的想法不同，對向瞬青來說，穿著制服的汪流今一直都是他記憶中最美好的一塊烙印。

汪流今把三年前的制服留在身邊，是不是還盼望著或許有天這一切的混亂都會結束，而他們則能重返校園繼續當個高中生呢？向瞬青忍不住在心中猜測，擅自為汪流今心疼著。

「不是扮演，我還是高中生，可還沒畢業啊，公主殿下。」汪流今挑眉，指向自己襯衫前的口袋上的學號姓名，「你看，這制服真的是我的。」

「好好好。」抬槓一陣後，萊初便收起笑容，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，「不提這些了，跟你說一下組織現在的情況吧。馬賽克人，可以請你迴避一下嗎？」

聞言，汪流今微微皺眉。明明知道涉及組織事務，萊初是該要身為外人的馬賽克人迴避，然而他卻覺得有些不快。

而向瞬青也沒移動腳步，而是直勾勾地看向萊初。

「只要我加入你們，就可以聽了吧？」

「喔？」萊初勾起深紅色的唇瓣。

汪流今則是心中一顫，但面上卻不露聲色，朝向瞬青望過去：「你是認真的？」

向瞬青點點頭，「沒錯。」

「好啊，那你就是我們的一員了。」萊初微笑拍了拍手，拍掌聲在偌大的研究室迴盪。

向瞬青愣了愣。就這麼簡單？

「因為我們組織早有招攬你的意思了。」即使隔著一層馬賽克，萊初還是感覺出了向瞬青的訝異，朝他笑著說明：「不快點把你拉進來，難道還要等著別的組織把你搶去嗎？」

向瞬青想起今天下午跟晚餐時羅醫師的反應，也是處處表現出招攬之意。他忽然覺得，今天所發生的一切，或許都盡在這組織掌握之間。

看萊初一副從容模樣，對他進組織的要求絲毫不感意外；而汪流今也是沒什麼反應，似乎早已知道他鬆口答應是遲早的事情。

但無所謂，就當他是掉入了這組織羅織的圈套了吧。為了待在汪流今身邊，他願意被這組織納入旗下。

「加入組織的事就先擱在一邊吧。」用手指捲了捲落在胸前的亮橘色髮絲，萊初又恢復了正經的神色，「我先向你們說明組織的現況。」

要進入組織，需要成員的卡片。普通成員是銅卡，幹部以上的人用的則是銀卡。

而組織向來佈有輪班值勤的守衛，照理說是不可能放外人進來的。

而組織的強化玻璃自動門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，所以汪流朝並不是硬闖，而是被人帶進來的。

馬賽克人要來組織作客的消息早已傳遍組織，最有可能的狀況是汪流朝不知從哪得知了這消息，才哄騙那個帶他來的年輕男人讓他進了組織。Ｔ市向來只有一個馬賽克人，於是守衛也不疑有他，沒有對他發動攻擊，才造成了這次的晚餐驚魂記。

「還好只死了一個人。」萊初輕聲嘆息，「多虧有你啊，馬賽克人。」

向瞬青搖了搖頭，心中卻有些高興。保護無能力抵抗的弱者本來就是英雄該做的事，而收穫人們的感激致謝則是他個人的喜好。

然而高興沒多久，他又擔憂地瞥向面無表情的汪流今。

是死了兩個人才對。汪流今的拳頭無意識地握緊，弟弟的死狀已深深烙在他腦海，令他痛苦不堪，幾乎快要無法維持臉上的平靜。

萊初抬眼看向汪流今，柔聲道：「小流，我知道那個被殺的馬賽克人是你的弟弟。」

汪流今心頭一突，神經瞬間繃緊，俊俏的五官立刻染上了一層防備之色。

「別擔心，我們不會懷疑你跟你弟弟串通的。」萊初仍是溫柔地微笑著，眼神卻銳利如刃，「餐廳的監視器已拍下了你們殺掉他的一切，那就是你沒有背叛組織的最好證據。」

「別再說了。」

向瞬青冷聲道，右手半舉，眼神狠戾地將汪流今護在身後。他原本以為萊初是要安慰他，誰知道居然是先表明組織的立場，又提起他們殺了汪流今的弟弟，這不是在汪流今的傷口上灑鹽嗎？

汪流今則訝異望著馬賽克人的寬闊肩膀，不知不覺地勾了勾嘴角，心頭一暖，眼眶也跟著發熱。

萊初將兩人的反應收在眼底，心中了然地笑了笑，決定今天暫時打住。

「呵呵，小流，恭喜你收了一隻忠犬啊。」萊初淡淡一笑，「大家也累了，還是回去休息吧。來，這是宵夜，你們也應該餓了吧？」

他將放在實驗台上的兩塊圓麵包塞入汪流今手中，而向瞬青在看到麵包後，才想起自己晚餐根本沒吃多少，肚子不爭氣地發出了咕嚕聲。

走出研究室後，站在門口，汪流今望著手上兩塊藍色的麵包。

「給你。」汪流今將一塊麵包精準地塞入向瞬青的口中，就像他初次見到他時將菸盒塞入他口中一樣。

被塞麵包的向瞬青唔了一聲。看著馬賽克人嘴裡塞著藍色麵包的喜感模樣，汪流今又不禁笑了。

真奇怪，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說中的英雄，卻在短短一天內一起經歷了不少事，竟讓他產生了好像跟他認識很久的錯覺。

不，這不是錯覺，因為他們一定從前就認識了。但這傢伙到底要賣弄神秘多久呢？汪流今咬下一口麵包，煩悶地掃了身旁的向瞬青一眼。

「這麼晚了，你就留下來過夜吧。」汪流今轉頭提議，不意外地看見向瞬青連不迭地點著頭。

「加入組織後，你也會有自己的房間，就不用委屈跟我擠了。」汪流今揚起一邊眉毛，朝他促狹一笑，「雖然我知道你跟我擠並不委屈。」

向瞬青害臊地搔了搔臉。如今他的暗戀已變成了明戀，汪流今雖然一開始打槍他說對一團馬賽克沒興趣，但他們卻在今天內就直奔本壘了。但汪流今也沒有想跟他確立什麼正經關係，似乎只把他當成炮友，不，說是炮友還高估了，他應該只是個一夜情對象。

想了想自己在汪流今心中的地位，向瞬青頓感有些淒涼。

不過來日方長，而他們又身處在一個危機四伏的世界，往後應該也會有機會一起出任務，相信他們的關係應該會有所催化改變的。向瞬青如此安慰自己。

回到房內，兩人便躺上床，熄燈倒頭就要睡。

然而雖然兩人身體皆已疲累不已，精神卻無比清醒，有許多念頭及未解的謎團在腦中翻來覆去，片刻不得消停。在餐廳的血濺命案，謎團又如雨後春筍般不停冒出，注定了今晚是個無眠之夜。

「流今。」知道對方也還沒睡，向瞬青率先起了頭：「既然我已經加入了，可以讓我知道組織的名字了嗎？」

「逃。」汪流今慵懶的溫潤嗓音在黑暗中響起。

「什麼？」

「這組織的名字就叫做『逃』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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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一時興起翻譯起了歌詞來　所以比較慢更（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