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節操的世界

原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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＊魔法／意外／眼鏡　ＢＹ夜竹

當座號２１號的高中生看見自己的期末考國文考卷時，意外地瞪大了眼，還以為自己的眼鏡霧了。

因為他的考卷上只有一道選擇題：

Ｑ：下列何者完全『不』符合切布高中三年Ａ班的國文老師現況？

Ａ．國文老師是個人渣，平常最大的興趣就是意淫Ａ班２１號的同學屁股。

Ｂ．國文老師是個天才，只要是關於Ａ班２１號同學的事，他皆是如數家珍。

Ｃ．國文老師是個魔法師，因為年屆而立的他到現在還為Ａ班２１號同學守身如玉。

Ｄ．國文老師不愛Ａ班２１號同學，一點都不愛，從沒想著他來打手槍過。

坐在講台前方第一排的他抬起眼，望向那個一臉斯文的國文老師，而老師居然還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。

高中生默默低下頭，在題目前方的括號裡填下了Ｄ。

＊搖晃／鼓棒／花生　ＢＹ拆野

十七年前，國文老師當然還不是個老師，而是個中二少年。

由於隔壁鄰居生的小男孩滿周歲，中二少年就被母親硬拉去送男孩的周歲禮。

獨子周歲，鄰居家頓時人聲鼎沸，偌大的客廳擠滿了來湊熱鬧的親朋好友。

小男孩的爸媽收禮物收得十分高興，乾脆讓小男孩當眾表演抓周。

夫妻倆拿出了醫學書、工程學、心理學等各種艱深書籍一一擺在地上，再小心翼翼地將小男孩放在地上，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的寶貝兒子，期待著男孩會選擇哪本書。

中二少年吃著桌上的花生，冷冷看著這一切。兒子才剛滿周歲，就這麼寄望著他要成為所謂的高知識份子嗎？

就跟他的父母一樣，只要他好好讀書，還把他的爵士鼓載去丟掉，只留下兩支鼓棒，拿來敲碗還會被罵，明明他就敲得很有節奏感。

他望著坐在地上的小男孩，小男孩對那幾本厚厚的書毫無興趣，只是坐在地上發呆。

中二少年笑了，抽出褲子後方口袋的鼓棒。他的雙手靈活地轉著鼓棒，裝作不經意地把鼓棒落到了地上。

「欸！不規矩！」母親責罵，用力拍向他的大腿，但他卻不以為意，只是盯著小男孩的動作。

聽見鼓棒滾落地面的清脆聲響，小男孩轉頭一看，看見那兩根長條木棒，眼睛登時一亮，像是發現了什麼寶物，搖晃著身體爬了過去，兩隻小手攀住了鼓棒後，就緊緊抓著不放了。

「喔？看來他想當個鼓手？」中二少年露出了痞痞的笑，蹲在小男孩身前，拍了拍小男孩的頭，「那就送給你吧。」

小男孩望著眼前的大哥哥，睜著亮晶晶的大眼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。

十七年後，躺在床上的國文老師說完只有他才記得的初遇，頗為感嘆：

「原來你那時候就喜歡棒狀物，還一次挑兩根，真重口。」

「閉嘴！」

躺在他身邊的高中生將英文單字本朝他臉上砸去，一把將被子奪了過來，將滿臉通紅的自己捲進了被子裡頭。

＊字典／磁鐵／碰撞　ＢＹ漠琳

「欸，好啦，別生氣啦。」

國文老師跪在床上，用雙手使勁搖著卷成一條毛毛蟲的高中生。被搖得晃來晃去的高中生閉目不語，直到國文老師低聲說了一句：

「２１號同學，你再不從毛毛蟲變成人類，我就要趁你睡著時姦淫未成年少年囉。」

高中生嚇得將頭從被子中探出頭來，向來整理整齊的頭髮成了一團鳥窩，一雙烏黑的眼睛瞪得老大。

下一刻，奸笑著的國文老師便將唇貼上了高中生，而手腳都被自己捆在被子裡的高中生只能唔唔兩聲，閉眼承受這不良教師的偷襲。

唇舌在火熱的呼吸間碰撞交纏，直到彼此都缺氧才離開。

國文老師將被子拉了過來，摟住高中生的腰，拍了拍他的鳥窩頭，無奈地笑嘆：「快點長大吧，不然我真的要變成魔法師啦。」

高中生默默地點點頭，將頭埋在了國文老師－－這個從小就認識的鄰居哥哥脖子裡。

本來國文老師還是個少年時，他的人生字典裡是沒有『可愛的』『天使』之類的詞語來形容小孩。

然而小男孩懂事後卻一直很黏他，每當在家門口遇見他時，總會拔開短短的雙腿，蹦蹦跳跳的朝他跑過來，甜甜地喊他一聲：哥哥。

而向來不太喜歡小孩的他就被這一聲哥哥給軟化了，收起了叛逆期那一身蟄人的刺。

自從被小男孩纏上後，他也很少再去遊戲場鬼混，或在便利商店門口蹲著抽菸。比起跟他些豬朋狗友瞎混，他發現他居然更喜歡跟小男孩一起玩沙，在他背後將他的鞦韆推得老高。

他們就如同異極相吸的磁鐵，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，好像沒有任何人能把他們分開－－直到那場風暴來臨之前。

＊負債／媚藥／結婚　ＢＹ研

幾年以後，Ｔ島的經濟狀況越來越差，物價飛漲薪水凍漲，國家壟罩在一片看不見未來的愁雲慘霧之中。

於是許多憂心忡忡的父母得了一種病－－『萬般皆下品，唯有國考高』症候群，通稱國考萬歲症候群。

患者輕則在子女耳邊叨念現在只有公務員有保障，重則強制子女一定得去考公務員，否則就尋死尋活，令許多孝子孝女只能乖乖就範。
少年的父母症狀尤其嚴重，加上父親因股票失利而負債，讓他也無法再任性過活。
搬家前，他並沒有跟小男孩道別。事實上，在他們家負債的消息於社區傳開後，小男孩的家人便沒再跟他們來往過，深怕他們開口來借錢。
而小男孩也被禁止跟少年來往。每當他放學回家時，若遇見小男孩，小男孩一樣會興沖沖地朝他跑過來，然後再掙扎著被衝出家門的父母給拉回家中。
每當這樣的情景發生，少年總會露出又苦澀又欣慰的笑。為男孩父母的現實而苦澀，卻又為男孩待他如昔而欣慰。
那孩子還不懂社會的潛規則，而他希望他永遠不要懂。

在一家三口搬離原來的社區後，他們在一間舊公寓住下，而少年也放下曾經的樂團夢想，重拾書本，在幾年寒窗苦讀後，終於混到了一個公立高中的國文老師職位餬口飯吃。
那時家中的債務也還得差不多了，恍惚幾年過去，他竟也已經快要三十歲了。
男人工作穩定，接下來便是結婚，這是多麼理所當然的人生流程。
然而他卻沒有這個心思。
因為他對其他女人硬不起來。

曾有女人覬覦他捧著的鐵飯碗，在一次約會對他下過媚藥，但他居然完全興奮不起來，而那女人則憤憤嗆了一句『你這不舉男』便踩著高跟鞋甩門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