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月後,仗助脖子上多了一個精緻的紫色皮項圈,上頭別著一個五角鑽石形狀的金色吊牌,吊牌刻了一個英文字母J。

 

儘管天氣炎熱,但仗助仍每天都炫耀似地戴著這項圈,讓吊牌跟著愛與和平的胸針在陽光下閃閃發亮,晃得人眼睛生痛。

被同學隨口提起頸上項圈,仗助也只是泛紅著臉頰,拇指食指捏著吊牌有意無意地摩擦著,咧開有些得意的笑容抬眸反問:

「好看吧?」

 

他勾起的嘴角張揚地透露著幸福,彷彿怕別人不知道他東方仗助現在有戀人似的,讓校內許多女生的心像被雨水吹打的花般,紛紛碎落了一地。

 

「仗助!你這混帳!連你也要像康一一樣背棄我了嗎?」

億泰在教室哭得慘兮兮的,雙手用力抓著好兄弟的肩膀搖來搖去,激動地逼問:「你到底是什麼時候交的女友的!」

仗助被搖得有些頭暈,吹整好的髮型也被億泰晃得快散掉。他很是無奈的辯解:「不是啊我沒有女友啊!」

但億泰卻哭著一口咬定:「少騙人了!我腦袋是不好,但你那副樣子誰都看得出來你在談戀愛!整天戴著那個項圈晃來晃去的!」

仗助臉一紅,頓時眨了眨眼,心虛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項圈。連遲鈍的億泰都看出來了,自己的表現有這麼明顯嗎?

 

見仗助的反應,更坐實了學校傳言及心中想法,讓億泰的哭泣轉為驚人的瀑布嚎泣,引來更多同學的注目及竊竊私語。

「嗚嗚嗚嗚仗助你個混帳祝你幸福啦臭小子----」

 

「好了好了,億泰君,先別那麼激動。」

一如往常,康一仍額冒冷汗的擔任和事佬的角色,「仗助君應該也有自己的原因,等時候到了就會跟我們說,是吧?」

 

「是啊。」仗助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臉,清了清喉嚨,「總之,不是女友就對了!我可以向你保證,億泰!」

 

他拍拍胸脯,心中一片赤誠的回望好友,眼神十分堅定。

因為他並沒有說謊,他不是有了女友--而是有了某個以主人自居的傲慢漫畫家。

「喔!不是女人就好!」

畢竟是有過命交情的好兄弟,億泰也本能地感覺到仗助沒有說謊,於是又單純的破啼為笑。

 

 

 

「--事情就是這樣啦,還好最後還是Great的混過去了。」

仗助跪坐在地,雙臂交叉趴在露伴右膝上,笑著報告了今天課堂休息時間發生的小插曲。

「笨狗。」

坐在沙發上的露伴皺眉嘖了一聲,微垂的綠眸中帶了些不悅,右手不客氣地用力捏向仗助的臉。

「我明明說項圈只要來見我時戴就好,誰叫你連上學時也戴著四處招搖了?連遵守命令都做不到嗎?東方仗助。」

「痛痛痛--」臉被掐得發痛的仗助露出委屈神情,「因為是主人給我的禮物嘛,我會想一直戴著不是很正常嗎?」

 

「哼。」露伴放開了捏住仗助臉的手,眉頭沒那麼皺了,「我一開始就說了,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跟你的關係,尤其是康一君。」

 

在摯友康一面前,露伴還是希望能保有優秀大人的形象,不想被扣上對未成年人下手的淫邪標籤。

 

「我知道啊,畢竟你是個名人,若被發現玩弄純情的高中生,會被抓去關起來還會上新聞吧?」仗助促狹一笑,對露伴眨了一下右眼,「仗助君會乖乖保守秘密的。」

「你哪裡純情了?真讓人火大!」

 

露伴環起胸來,嫌惡的嗤了一聲。

最近仗助的在床上的動作越來越熟練了,雖然露伴也不是沒享受到,但看仗助游刃有餘的樣子就是讓他生氣。仗助應該再表現得更無措焦慮一點,才能讓他有挖苦嘲笑他的理由。

 

「我就是因為純情,才願意當你的狗啊,主人。」仗助噘起嘴。

 

就是因為喜歡你,才願意暫時遵守那些討厭的規則。

在露伴的規定下,仗助進到這棟豪宅裡面,就必須戴上項圈,叫露伴主人,表現出順從忠犬的樣子。

他們不能接吻,因為露伴不承認他們是戀人。沒有露伴的同意,仗助也不可以擅自摸他抱他。

上床時不准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,即使事後由瘋狂鑽石治好也不行。就算來過夜,也只能睡在沙發上,不能跟他同床共枕。

 

有幾次,仗助在床上違規了,下場就是得在這可怕的大熱天在庭院拔草,而那壞心的大人則會待在樓上的冷氣房監視他,在他好不容易完成任務時再慢悠悠地走下來,拿著澆花的水管往他臉上直沖,沖得他哇哇大叫。

 

說真的,這種相處模式偶爾為之是可以當成情趣,但每次都這樣他才受不了,他東方仗助也是有脾氣跟自尊的,只是因為他真的很喜歡露伴,而他也差不多確定跟對方兩情相悅,所以才努力忍耐著。

 

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讓這個彆扭的大人承認他也喜歡他呢?仗助仰望著露伴,如此煩惱著。

這讓露伴產生了仗助正在對自己搖尾巴的錯覺。但錯覺畢竟只是錯覺,露伴清楚知道仗助心裡還打著其他主意。

這異常乖順的種種行為,不過是為了捕獲獵物的偽裝。

 

東方仗助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鬼,不只要他的身體還想要他的心,意圖拖他一同陷下愚蠢的戀愛泥沼。

但他岸邊露伴可沒打算如他所願。

 

「所以對這麼乖的仗助君,主人不應該給點獎勵嗎?」

聞言,露伴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滑過仗助的臉頰,搔得仗助心裡直發癢,恨不得現在就把露伴的衣服全部撕碎。

「喔?想要什麼獎勵?」

 

明知故問。兩人雙眼半垂,心裡同時想道。

 

仗助站起身來,高大身軀的陰影在露伴身上投下,覆蓋住他的身子。

露伴瞇起眼來,每當這種時候到來,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一陣顫慄竄遍全身。這無法自控的生理反應讓他火大,但也同時讓他興奮。

畢竟猛獸才有馴服的價值。

 

「想要吃你。」

仗助俯低身體,將唇貼在露伴耳邊露骨地說。反正他的心思早被天堂之門讀透,他也不再隱瞞。

他紫色的雙眼閃著野獸的饑渴光芒,嗓音也比平日低沉了些許:「再不吃我就要餓死了,主人。」

露伴耳邊一熱,哼了一聲。就這副饞樣還要說自己是純情派,鬼才相信。

「功課寫完了沒?」

「在學校寫完了。」

「嗯。」

於是露伴頷首,允許仗助將自己打橫抱起,往樓上的房間走去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「再讓我做一次嘛,仗助君完全沒有吃飽啊,主人。」

完事兩次後,仗助從背後摟住露伴的腰,胸腹貼著他光裸的背,頭顱埋在他頸間磨蹭撒嬌著。

對露伴的慾望彷彿是一個無底的胃,即使把對方吃乾抹淨再多次都覺得不夠,他的靈魂甚至感覺更加飢餓。

 

仗助想,這大概是因為露伴打死不肯承認他也喜歡他。

儘管他的肉慾得以宣洩,但情感上的需求卻沒被滿足,而這令他更加焦慮,令他更想在佔有露伴的過程中破壞他所有防線,奪得他渴望已久的答案。

 

「兩次是極限了,少得寸進尺!」

在床上被弄得有些疲累的露伴不悅的扭過頭去,手掌推向仗助的臉,想讓他快點滾下床,但黏人的大型犬仍不肯放棄地嘟起嘴。

 

「那讓我親你。」

而他也一如往常,無情駁回對方的索吻:「我拒絕!快給我滾下床!」

 

「再讓我抱一下就好……」

露伴額冒青筋,「天堂之門!」

 

「哇!好啦……唉。」

仗助噘著嘴,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露伴的腰,抬頭望向空中紅著臉的小小替身,向他揮了揮手打了招呼後,忍不住又小聲埋怨:

「連事後的親跟抱都不行,實在是太過分了……」

 

露伴不耐地嘖了一聲:「我應該說過很多次了,東方仗助,我跟你不是戀人關係,是主人與狗。」

「狗也會想要撒嬌啊。」純愛派的少年委屈道,「只是做的話,很寂寞啊。」

 

貪得無厭的臭小鬼。就知道他還沒放棄跟自己成為戀人。

露伴心裡一陣煩躁,轉過身去陰沉著臉瞪他:「不滿的話,我跟你的關係隨時可以停止。」

仗助急道:「我又不是這個意思!」

 

看著仗助焦急地眨著眼,表現得像是隻怕被拋棄的狗,露伴感到心情好了些許,但仍是不屑地冷哼一聲。

「你現在是喜歡我,不過像你這種青春期的臭小鬼,所謂的愛情來得快去得也快,到外地讀書後,你肯定會忘記對我的感情。」

 

他手指輕輕勾著仗助的項圈。這項圈是他親手設計再請人訂做的,全世界僅此一條,若公開掛上他岸邊露伴的名號做成限定聯名款,肯定價格不斐。

 

但他從來沒有對仗助說過,只說他是隨便買個便宜的現成品。因為他就是見不得仗助得意洋洋的樣子。

然而仗助還是歡天喜地的收下了,說『這是你給我的第一份禮物,我會好好珍惜的』。

 

但仗助遲早有一天會把這條項圈拿下來,而到時他也不會阻止。反正雙方不過都是一時興起罷了。

 

露伴忽然感到呼吸不太順,左邊肋骨的舊傷隱隱發疼,但仍刻薄而篤定地繼續說:

「不,或許不用等那麼久,一個月後一個禮拜後,最快或許明天,你就不想再戴這項圈了。」

「露伴。」

仗助忽然喚他的名字,聲音柔和得讓露伴先是起雞皮疙瘩,才反應過來仗助又違規沒叫他主人,正要張嘴罵人時,仗助卻用一句話把他堵得發愣。

 

「你知道剛才你的表情看起來有多悲傷嗎?」

 

仗助用雙手捧住露伴的臉,對上那雙溫和的眼眸,讓露伴感到彷彿一腳踩進流沙,下一秒就要整個人被吞沒。

 

「原來是這樣,所以你才不願意承認你喜歡我嗎?」

 

柔和的笑意在仗助嘴邊漾開,紫眸中滿溢而出的愛意幾乎要淹沒露伴,逼得他差點就要點頭招供。

然而幾秒後,露伴還是發現了仗助潛藏在溫柔笑容的勢在必得,使他瞬間憤怒地清醒過來,想起他畢生最討厭的人就是東方仗助。

 

「誰喜歡你了!」露伴憤而重申堅定自己的立場:「我討厭你,東方仗助,我會跟你維持這種關係只是因為一時興起,搞不好我明天就膩了!」

「我對你是認真的,露伴,我可以發誓,我--」

 

「天堂之門!」

露伴暴跳如雷地吼出一臉不願的替身,在仗助臉上飛速寫下『立刻閉嘴穿好衣服且不准進入岸邊宅』,就把一臉不甘無奈的仗助給趕出了房外。

 

誰要信臭小鬼的山盟海誓,何況是這個前科累累的大騙子!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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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卡有點久(遠目

都是因為露伴老師在鬧彆扭的關係 有夠麻煩(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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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旬玉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