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到弗德又再度出現,現場頓時瀰漫起濃厚的緊張感,氣氛如一繃即斷的弦。

 

面面相覷後,我們依言拿出了自己的信物。

 

「弗德現在的MP趨近零,無法發動任何技能,要打倒他現在是最好的時機。」此時煙於隊伍頻道中說,「他是逃不了的。」

沒有人回話,但我往旁邊瞥去一眼,可以捕捉到一些人臉上的明顯動搖。之後煙就沒有再說話,也沒有意圖阻止契約的進行。

 

「那就開始吧。」

臨風笑道,跟戰戰兢兢的其他人不同,他仍然是一派從容。

他將懷錶握在手中,踩著優雅的步伐上前,對著弗德微微一笑。而弗德依然是冷著一張臉,臉色蒼白,看來煙說的MP趨近零是錯不了的。

 

臨風起行由胸前的襯衫口袋中拿出一把小刀,乾脆俐落地往指上一劃,將血滴在了懷錶上的藍寶石中。

藍寶石如水蛭一般,快速地吸光了血液,接著寶石便開始爆出一陣藍光。

「契約。」

臨風清晰地說道,這時本來要聚合成柱體的刺眼藍光漸漸消失,最後留下一張發著隱隱藍光的羊皮紙,還有一隻亮藍色的鵝毛筆飄在臨風面前。

他伸手取下羊皮紙跟鵝毛筆,將羊皮紙拉直平放在他胸前,便開始書寫起來,就像在隱形的桌上寫字一樣。

於是魏大少也跟著照做,就連煙都一樣。看著他們項鍊上的寶石爆出紅光後,也生出了泛著淺淺紅光的羊皮紙和鮮紅色的鵝毛筆,我也只好跟著做了。

 

頓時四周只聽得見書寫的沙沙聲,而在寫契約時,我聽見了煙傳來的密語:

「剛才我請你幫忙的事,你考慮得怎麼樣呢?」

「……妳真的有辦法打敗他?」

我承認聽見煙有偵察能力時我也有所動搖,不過我還是有些疑慮,不敢貿然答應。

我同意魏大少的說法:拯救他們是不可能的。就算救了盜賊,他們想改過自新,沒有弗德的藥他們也活不久。

 

不過如果能確實地打敗弗德,那就是徹底解決了這個任務,以後將不會有類似的受害者出現,這樣當然是最好的。

 

「沒錯。」煙篤定地說,語氣聽來相當有自信,「如果我做不到的話,我也不會有勇無謀,讓底下的人白白犧牲。」

「好,我幫妳。」既然她這樣保證,那我就相信她,「妳想怎麼做?還需要叫幻……我那隻貓出來嗎?」

「不,既然弗德已經出現在我們眼前,那就沒有竊聽的必要。」煙一面書寫契約,不時抬頭盯著弗德,我看見她的眼睛裡隱隱發著亮綠色的光,應該就是在發動偵查之眼,確定弗德的各項數值。

 

「那我該怎麼做?」

煙神秘一笑,放下鵝毛筆,似乎已經寫好了契約,「你看下去就知道了。」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「我寫好了,請你過目,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再改的。」

這時臨風起行也放下了鵝毛筆,禮貌地用雙手將羊毛紙交給了弗德。弗德抬眉,伸出一隻手來要接過,而臨風起行揚起了嘴角。

 

突然間,一道細長筆直的白光束從天射落,驟然貫穿了弗德的額頭。弗德渾身一震,灰色瞳孔驟然一縮,隨即像是失去魂魄一般無力跪落在地,完全無法想像剛才他意氣風發的模樣。

 

「結束了。」

臨風起行回頭,朝目瞪口呆的眾人瀟灑地笑了笑。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但他確實是用了某種殺人不見血的技能。

 

「在我說出弗德MP趨近零時,臨風起行就對我密語說他願意去對付他。」煙用密語向我解釋,「看來是成功了呢,他的天賦技能果然強大。」

「這就是他的天賦技能?」我呆呆地盯著跪在地上,抱著肚子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的弗德,還是無法相信這麼簡單就結束了。只要首領死了,那只要滅掉那些群龍無首的盜賊們,這個任務就真的完成了。剛才還說要訂契約的人們,此時臉上都浮現了欣喜的神情。

 

 

煙點點頭,「他的天賦技能是『魂換魂』,召喚旗下一名成員的靈魂,直接去破壞敵方一人的靈魂。」

我訝然,「那被召喚的那個成員,不就會直接死亡?」

「沒錯,所以這是非常手段,但對強大的敵人卻非常有效。」煙有些諷刺地笑了笑,看著臨風起行旗下的那群女人開心地又叫又跳:「可能是因為有這個技能,所以他才會收那麼多人,方便以命換命。」

 

我也跟著看了一眼那群高興地大呼小叫的女人,再看了看朝她們微笑揮手的臨風起行。如果真是如此,那還挺殘酷的。

不過是那群女人心甘情願地跟著他,我也管不著。

 

 

「好了,可以請你脫下面具嗎?」

臨風對站在一旁黑斗篷人笑道,「我很想看看能跟BOSS等級的NPC合作的玩家長什麼樣子。」

黑斗篷人後退了數步,嘿嘿一笑,「王子殿下,還是讓我保持神秘吧。」

臨風起行雙眸微沉,嘴角勾起,步步向他逼近,「那怎麼行呢?相信大家都很好奇你是什麼模樣。」

 

 

「好好好,」黑斗篷人搖搖手,無奈地嘆了一口氣,「不過在那之前……我認為你還有其他該擔心的事喔。」

 

 

 

「那傢伙突然消失了!」

 

彷彿是在呼應黑斗篷人的話,人群中忽然響起了驚恐的尖叫,事情的發展急轉直下。

聞聲我頭皮一麻,趕忙往弗德應該存在的地方一看,詫異地瞪大了眼睛。

他的身影已經不復存在,只在地面上留下一個被使用過的大針筒,可以看見裡頭還殘留幾滴藍色液體,莫非那就是……補MP的藍水?

 

 

「本來想放過你們的。」

弗德又再度回到空中,居高臨下地睨視著我們,墨綠色的袍子與雪白的髮絲高傲地迎風飛揚。而我又再度感覺到有東西纏上了我的腳踝和手臂,限制住我的行動,腦中頓時感到一陣冰涼的絕望。

 

剛才他假裝不敵,跪在地上不過是演技。事實上他是趁機在以針筒注射藍水,偷偷恢復MP,等到全部恢復,就會再一次地來收拾我們!

煙雖然有偵察所有數值的能力,但是她卻無法看見被他藏起來的藍水針筒!

 

我扭頭望向煙,她的眼中綠光閃動,正在偵察弗德的數值,而她的臉色相當難看。

「煙,他現在的MP是?」我不安地以密語問道。

「……幾乎……全滿……」煙試著鎮定回答,但依然止不住聲音的顫抖。

 

 

 

「喂!剛才你不是幹掉他了!怎麼他又復活了!」魏大少不敢置信地大叫。

「這是針對靈魂的攻擊,他可能有在體內放了一個靈魂,作為防身的盾牌。」身為馭靈使的雨夜神情凝重地答,抬頭望向弗德,而弗德只是不置可否地歪了歪嘴角:

「這種死靈法師的愛用伎倆,拿來防身還滿好用的。」

 

「臨風,再用剛才那招攻擊他啊!」他旗下的女人著急地叫。

「不行,距離太遠,而且那是需要時間鎖定的……」臨風無奈道。原來他剛才特意走到弗德附近去寫契約,就是為了花時間鎖定。

 

「如果確實殺掉一個人,應該會有系統提示才對。剛才你沒注意到嗎?」飛沙問。

「因為我旗下人數很多,如果在做任務時一直開系統提示的話,我根本沒辦法聽見別人說話,所以我把戰鬥方面的系統提示關了。」臨風起行的聲音聽來相當懊悔,「真是非常抱歉。」

但事已至此,再道歉也沒有用。所有玩家的臉上都蒙上了一層陰霾,除了黑斗篷人。

 

 

「嘿,各位還是別白費工夫掙扎了吧。」黑斗篷人奸笑,假惺惺地嘆了口氣:「誰叫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呢。」

 

 

 

聞言,憤慨的叫罵聲頓時四起,但無論再怎麼叫都沒有用,依然改變不了現況。

等他們罵到無話可罵了,弗德冷冷一笑,又再度向無助的人們開了口:

「本來我想,與跟你們這群玩家鬥,還挺麻煩的,就乾脆給你們個方便暫時撤離。」

「不過你居然想要偷襲我,」

弗德冰冷地揚起了唇,垂頭望著跟其他人一起被藤蔓纏住的臨風起行。此時臨風起行背對著我,因此我無法看到他臉上的表情,只看得見他深棕色的髮絲隨風飄逸。

「那我還是不會放過你。」

 

他緩慢地降落在地上,信步走到了臨風起行面前,看了看他,輕蔑地一笑,然後繞到了他背後,低頭望向他被藤蔓綁在背後的雙手,雙眸微瞇。

臨風起行的雙手正緊緊握著那比性命還珍貴的王族信物──懷錶。

「聽說只要拿走這錶,」弗德伸指勾起外露的銀色錶鏈,充滿惡意地一笑,「你就會力量全失?」

 

 

 

「你拿走它又有什麼用?」雖然深受威脅,但臨風起行的聲音聽來頗為冷靜,「只有王族能使用信物。」

「那可不一定啊。」

弗德垂下眼眸,危險地冷笑一聲,勾住錶鏈的手指用力一拉,下一刻,臨風起行的懷錶就掛在了他手指上。

「王族信物的價值……我可是很清楚的。」

 

 

 

見到這一幕,臨風旗下的女人都倒抽了一口氣。失去了信物,他們的軍團雖然還在,但臨風會使不出技能,她們的王子就會成為一個徹底的廢人!

目前勢力最龐大的皇家軍團,居然就因為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,而面臨毀滅!

 

弗德把玩了一會亮晃晃的懷錶,便將其收進了袍子的口袋裡面。

「真是可惜啊,王子殿下剛才一定是想要用那個技能,不過我們首領沒留時間讓你鎖定。」站在一旁的黑斗篷人奸笑著落井下石。

 

 

「都是妳!沒事做什麼爛提議!」此時突然有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,將矛頭指向煙,「早知道訂契約就好了!」

「現在臨風的信物落在他手中,我們以後該怎麼辦!全都是妳這女人的錯!」另一個女人附和地高聲叫罵。

 

「唉,這下怎麼辦,煙,早知道妳就不要答應接這個任務了嘛。」抱怨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煙旗下的人。

「對啊,果然我們跟的人還是太天真了嗎……」另一個人嘆道。

 

「夠了!我姊也很難過啊!誰知道他會出那種賤招!」眼見姊姊成了眾矢之的,灰狼也憤憤不平地跳出來護航,卻反而招來更多罵聲。

 

「不,是我的錯。」

煙咬著下唇,眼眶泛紅,我可以看見她的眼中有淚水在滾動。

「我對不起大家……」

 

 

「好了,接下來該拿誰的信物呢?」

弗德懶洋洋地出聲,此言一出,眾人面上個個變得慘白,皆恐懼地閉上嘴,忘了要向煙怒吼。

前所未有的絕望壟罩著玩家們。

信物被拿走,對王族的人來說,是比死亡還可怕的危機。我臉色蒼白地看著弗德將視線落在我身上,在跟他對上眼的那一瞬間,我幾乎被石化了。

他開始向我走過來,我聽見了姓段的大喊我的名字。我的腦袋高速運轉著,手裡緊緊抓著懷錶,努力地思考著如何才能阻止這一切。

現在行動被制住,我連以自殺來逃亡都做不到。我還能做些什麼?現在的我除了嘴之外,還有哪邊是能動的?

 

轉眼間,弗德已經到了滿頭大汗的我的面前。

「如果你把那隻貓交出來,或許我能考慮不拿走你的信物?」他歪起一邊嘴角。

 

一聽他如此說,姓段的像見到一線生機地朝我大叫道:「阿秘,快把那隻貓交出去啊!」

我咬牙不語,只是瞪著弗德。他則好整以暇地回望著我,等待著我的答案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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菸蒂(狗屎口味)

段先生請自便(開學前憂鬱症繼續發作ˊ<_ˋ

 

(段:唔唔唔(想偷偷拿去丟結果被發現還是被硬塞了

 

 

我9/6-9/9要去台北

雖然我會帶電腦去

不過也有可能累到懶得發文所以不會更新~

先預告一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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