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沒錯!能為王子殿下而死是我們的光榮!」

「這也是為藍國的未來盡一分心力!」

 

他們高高地舉起了武器,熱血地齊心同呼,我卻只覺得想翻白眼。

靠,這已經不是群眾智商等於零的問題了,這個世界的平民也太喜歡為當權者和王族犧牲了!生長在民主國家中的我始終無法適應這一點。

 

該怎麼讓他們閃開呢?就算跟他們說我不會死他們也不信吧。算了,先讓他們跪下好了,不然擋在我面前也是白死。

「跪……」

而當我正要發動威懾技能讓他們強制跪下時,一聲銳利的破空之聲突然飛速而至。

「唔!」

一名衛兵悶哼一聲,不敢置信地抓著插在胸前的冰箭,痛得從馬背上滾落下來。

「誰!」

威廉的眼神瞬間由從容轉為狠厲,猛然扭頭往箭的來源望去,想看清這半路殺出來的狙擊手是誰。

只見好久不見的林澈靜靜站在右斜方的屋頂上,將搭著冰箭的弓拉滿,紅眼一銳,對著他們又是快速射出一箭。

「嘖,先散開!」威廉當機立斷地喝道,衛兵聽命連忙要縱馬散開,但仍躲不過來勢狠厲的冰箭,又一人中箭落馬。

「SHIT!」看了一眼亂成一團而士氣渙散的衛兵,威廉慍怒地咒罵一聲,而眼見林澈又搭好了一支箭,判斷大勢已去,只好恨恨地揚聲命令:「先撤退!」

「真是狼狽啊。」威廉吃鱉,不夜看上去竟挺愉快的樣子。

而後,他又朝我們歪頭一笑:

「希望下次別再看到你們啦。」他隨意地揮了揮手,便跟著威廉及衛兵們策馬絕塵而去。

 

 

等他們走遠後,林澈便收起弓來,從屋頂下輕巧地躍下,走向我們。

「請跟我來,這裡不方便說話。」推了推眼鏡,沒給我們道謝的機會,林澈便丟下了這句話。

也是,這裡是大街上,要是有紅國人路過,看見地上的衛兵屍體,難保不會有其他紅國人又去報案,給我們找麻煩。

於是我轉頭向其他藍國人吩咐:「你們先回去吧。」

然而他們卻動也不動地盯著我看。

「可是,殿下,我們想跟隨您……」其中一人如此渴望地要求。

我嘆了一口氣,板起臉來:「這是命令。」

每次遇到類似的情況時,我都要祭出這句話他們才肯聽話,難道是我威嚴值不夠嗎?

聽到命令,他們面面相覷,顯得無奈,但依然不敢反抗王族的指令。

「殿下,我們還能再見到您嗎?」

其中一個人不捨地問。

我靜靜地看了他一會,腦中轉了轉,挑起眉來,決定誘導式地回答他們:

「如果你們去格雷或草日村的話,或許還能再見吧。」

格雷是沒有歧視的中立城市,而草日村則有莉黛守護,相當安全。這兩個地方是我目前所知最適合住人的去處。

「格雷是個不分藍國紅國的城市,而草日村是個純樸的村莊,只要報上我的名字,村民們會很歡迎你們的。」我認真地說,「那裏比這裡適合你們多了,到時候若再遇到的話,再進行效忠儀式也不遲。」

 

聽見我提議他們移民,他們又彼此對看,仍是顯得相當猶豫的樣子。

幾秒後,又有人糾結著眉朝我看來。那人握緊顫抖的雙拳,開口時竟還有些哽咽:

「但是……殿下,這裡是藍國王城……這裡是我們的家啊!」

「只要有同伴和家人在身邊,不管哪裡都是家,不是嗎?」日琳姊笑道,將話接得相當漂亮。

不愧是搞創作的同人大手,說出來的話真是動聽又具說服力啊。我暗暗在心中佩服。

 

聞言,那人吸了吸鼻子,沉默了下來。而一旁的眾人的神色緩和了許多,顯然因為日琳姊的話而動搖了。

但動搖不代表被說服,他們的眼中還是帶有躊躇之色,無法下定決心離開這片土地。

「旅費不夠嗎?」

此時林澈站了出來,不由分說地將一個沉甸甸的麻袋塞到了其中一人的手中。

「打開來看看吧。」

被塞金幣的人驚訝地看了林澈一眼,但還是打開了錢袋。而他看見裡面那堆金幣時,瞬間瞪直了眼睛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及林澈的大方,「這、這真的要給我們?」

「嗯,」林澈雲淡風輕地回應,揭曉了他如此慷慨的原因:「反正少爺也不能玩這個遊戲了。」

「不好意思,您說您家的少爺不能……?」NPC們無法理解遊戲這個詞,只能困惑地望著林澈。

「沒什麼。」林澈又扶了扶眼鏡,「你們就分了這袋錢吧,這些錢應該夠你們的旅費,而且還會剩下一點做生意的本金。」

「太、太感謝您了!」

這些藍國人歡欣不已地收下了錢,雖然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真的把錢用在移民上面,但光看他們高興的表情,就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……雖然錢不是我出的。

 

最後他們總算感激萬分地向我們道謝離開了。果然用金錢打發人才是最快速的。

「請隨我來。」

在他們剛走後不久,林澈便彎入了剛才那對母子所逃走的小巷子,快步走在前頭。

我們跟著他轉了幾個彎,來到了另一條洋房排列有序的大街上。

這一區的房子看起來比剛才所看見的洋房檔次又高上一層,平均約有四層樓高,每戶人家都有個打理乾淨的小花園,整條街道顯得綠意盎然,估計是中產階級的住宅區。

林澈走向一棟房屋,敲了兩下木門。

不久後,一位大概是午覺剛睡醒的婦人便前來開門,以睡眼惺忪的眼睛不解地看著林澈:

「請問您是……?」

林澈舉起手來,向她亮出手上的紅寶石金戒,「我是三公主殿下的人,需要商討要事的場地。」

一看到林澈手上的戒指,婦人立刻被嚇得睡意全消。

「是!請稍等!」婦人立刻衝入屋內,不一會便牽著一對也是剛睡醒的雙胞胎兄弟跑了出來,畢恭畢敬地向林澈彎了彎腰,「屋內已經沒有任何人了,請各位大人自便!」

「謝謝妳的配合。」林澈禮貌地說了一句,便領著我們走進了屋內。

 

屋內的客廳不大不小,漆成白色的木牆上掛著裝著乾燥花的竹籃,也釘著放著幾本書的木製小書架。

在灰石舖成的地板上,擺著一張鋪著白色蕾絲桌巾的圓桌,以及四張木椅,走簡單溫馨的小家庭風格。午後的陽光由窗外射進,又給這客廳添了一份悠閒溫暖。

雖然打擾正在睡午覺的這家人有些過意不去,但總算有個不受干擾的地方可以好好討論事情了。

 

在順手帶上門後,姓段的毫不客氣地拉開一張木椅坐了下來,點頭嘖嘖:「居然可以這樣徵收民房啊,真方便。」

「只是借用。」林澈修正他的說詞,「只要有戒指就可以通行,一般百姓只認戒指,不認人。」

「但你還是報了紅國三公主的名字。」我皺起眉來看向他:「這代表三公主現在的勢力最大吧?」

林澈點頭,「沒錯,她已經可以干涉紅國內部了。」

我心中訝異,將眉頭皺得更深。

我對這個還沒見過的女人的印象,就是手下都很機歪,先是在格雷的酒館找我碴,又是強搶草日村民女的。

而今天,我又看見她指使手下強虜民男當她奴隸,更確定她是以折磨NPC為樂的女人,放縱手下及自己鎮日作惡。

但令人驚訝的是,她居然還收了威廉,還有辦法讓紅國衛兵聽令於她--由此便可看出她是有手段的,並不只是空有一批人渣手下撐場面而已。

一個不只殘暴無道,還有腦袋和手段的紅國公主--是個相當棘手的傢伙啊。

 

「而她的勢力會迅速擴展的原因,大概是因為她的殘暴值。」林澈說出他的猜測。

「您應該是走懷柔路線的,殘暴值還沒達千吧?」林澈轉頭望向我,「王族的殘暴值只要越高,NPC就越會越畏懼王族,越不敢反抗。」

「而白雪的殘暴值已經破萬了,她有足夠的殘暴值來執行恐怖統治。所以我剛才只是報了她的名字,NPC便不敢再多問一句。」

 

殘暴值破萬!聽到這裡時,我感覺到我全身起了一片雞皮疙瘩。那要殺多少NPC才能達到這數值?

 

「懷柔令NPC衷心欽慕,威嚴則令NPC肅然起敬,而殘暴則令NPC恐懼--白雪證明了主攻殘暴對勢力擴展相當有效。」

「現在不論是藍國還是紅國的NPC,都對她心存畏懼。」

 

林澈垂下了眼來,繼續向我們說出他所知的情報:

「而自從商城開放王族職業販售後,多了幾個新晉王族,但一下就被白雪給打壓下去,不管藍國紅國的王族都是,逼得他們又得從王族轉回原來的職業。後來就沒聽說有新王族出生了。」

「真是暴君啊……」黑桃搖了搖頭。

「她是快要成為暴君沒錯了。」林澈微微嘆了一口氣,「如今她已經可以自由出入紅國王宮,取得紅國王權,應該也是遲早的事吧。」

「不過,那也與我們無關了。」

林澈以淡然的語氣理所當然地說。魏大少既然沒有辦法再繼續玩王族,那林澈也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。那這世界將來的變化,他自然能不放在心上。

但我卻無法這麼做。

一想到白雪真的君臨紅國之後,會如何對待藍國人,會把遊戲世界搞得多烏煙瘴氣,我便覺得擔憂不已。

 

「對了,魏大少既然沒辦法玩遊戲,那你怎麼又會上線?」姓段的托著腮好奇地問。

「因為少爺的吩咐。」

林澈答畢,竟將肩上的背袋取下,遞給了不知所措的我。

那是剛創角時,系統贈送給每一個人的背袋,裡面可以裝得下無數樣物品及金錢。在商城開放後,若嫌背袋太醜還可以自費改成其他樣式。

由於背袋容量將近無上限,導致這世界的倉儲服務也不像其他線上遊戲一樣盛行,而死亡時也不太會掉落物品跟金錢,所以玩家們幾乎都是帶著全身家當走來走去的。

 

「……我真的可以收?」

雖然嘴上是這樣問,但我還是接過了林澈遞過來的背袋。

畢竟他們已經不會再玩這遊戲了,不收白不收,若我拒收推回去也只是假掰。

而我之所以這樣問的原因,是因為我自認跟魏大少的交情根本連朋友都說不上,而且我還曾經跟他幹過一架,平白收他們這份大禮,總覺得挺不自在的。

 

「是的,少爺交代我要將我們所有的財產交給你您。」

林澈說完,竟向黑桃露出了溫和的微笑:

「少爺其實很感謝黑桃在被他那樣對待後,還願意替他解任務。」

黑桃愣了一下,才又笑了笑,顯然他早就沒再介意那回事。「沒什麼。」

林澈向黑桃點了點頭後,又向我看了過來:「他也很感謝您願意帶各位幫忙我們解那個SSS級任務,還有在我們被殺回重生點後,仍試圖把我們的信物拿回來。」

「……沒什麼啦。」聽到拿信物那邊時,我開始心虛起來。

因為在從死亡的弗德那邊拿回魏大少的信物後,我很快地又把他的信物交給米蘭達當都市之心的材料了啊……

 

不知道我的心虛,林澈仍誠懇地繼續向我們致謝跟道歉,「真的非常感謝各位,少爺向來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情感,若有什麼對各位失禮的地方,還請見諒。」

林澈朝我們深深一鞠躬,見他如此多禮鄭重,大家都不好意思起來了。

「你這管家當得真辛苦啊,要陪少爺玩遊戲,還要替他收一堆爛攤子。」姓段的勾起笑容,居然興致勃勃地意圖進行挖角:「先生,你要不要留下聯絡方式?韓哥……我們家的管家很少休假,若你願意來的話,他會輕鬆很多。」

「謝謝您的邀請。」林澈微笑拒絕,眼中竟浮起了一抹寵溺:「但少爺依然需要我,因此我必須拒絕您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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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故事的背景是近未來時代,是幾十年後的台灣。

阿秘依然保有民主思想,因為我想相信那時台灣還是擁有民主自由的。言盡於此。

 

痾然後我不會寫魏大少跟林澈的番外的

因為我對他們沒愛 沒愛就是沒愛 真的沒有愛(很重要所以說三次)

所以不用敲了啾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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