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承威一愣。

在他的認知中,約會是情侶間才能進行的活動,朋友間的出遊並不能這樣稱呼。

但他並不想去糾正李文勁的用詞,而他不敢去探究背後的原因。

他死死盯著桌上的書本,然而自己的心跳仍不受控地變快,幾秒後竟鬼使神差地吐出問句:

「去哪?什麼時候?」

「期中考後的禮拜天,晚上七點半,陪我去聽兩小時的Live。」李文勁從口袋掏出出兩張票,笑嘻嘻的在段承威面前晃了晃。

「搖滾樂?」段承威看著那兩張紫色的票券,眉頭微蹙,「我只聽古典樂。」

「雖然是搖滾,但是輕搖滾喔。」李文勁收起笑容來,可憐兮兮地嘆了一口氣,「不過你不想去我也不會勉強啦,我再找人跟我去。」

一聽見李文勁說要跟別人去聽Live,段承威只覺心頭一刺,下一刻便直覺應允:

「我去。」

聞言,李文勁笑顏逐開,把一張票券塞進了段承威胸前的襯衫口袋,「那就這麼說定啦!擊個掌吧段兄!」

段承威低眼看向他伸出來的手掌,淺淺勾起嘴角,輕輕與他擊了掌。

 

 

 

Live當天,段承威來到了會場。

李文勁邀請他來聽的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地下樂團。

由於演奏時間在晚上,他甚至說了謊,說他是要跟未婚妻約會,才說服管家讓司機把他載來這裡。除了跟未婚妻約會外,他是不被允許晚上時外出的。

他並沒有把他家的門禁告訴李文勁,因為他不喜歡被他以同情的目光看。

 

附近並沒有停車位,所以司機在他下車後,就把車開去其他地方停,等待演唱會結束會再來接他。

他下了車後,便訝異地看著眼前的景象。

明明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,通往地下的演唱會場入口前卻已是大排長龍。

「段兄!」

他瞧見李文勁正在隊伍之中對他招手,連忙快步跨過斑馬線走上前去,加入人列之中。

然而李文勁卻瞪大了眼睛,不可思議地望著段承威。

「你怎麼穿著西裝?」

段承威雙目微睜,身子一僵。因為李文勁說要約會,所以他就穿著西裝來了,臨行前還囑咐傭人把他的皮鞋仔細擦亮。因為約會不就是應該要穿著正式嗎?這樣才能顯現對對方的尊重。

但排隊的其他人皆打扮休閒,甚至還有人穿著拖鞋。西裝筆挺的他在隊伍中顯得格外突兀,有不少人都轉過頭來盯著他看。

段承威察覺到了在場其他人的視線,斜頭窘迫地整了整藍灰斜條紋的領帶,臉也不受控制地脹紅起來。

他愧疚地緊握雙拳,低下了頭來。

他的穿著不符時宜,鐵定讓同行的李文勁覺得相當難堪。他怎麼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呢?

跟段承威的擔憂相左,李文勁當然不會在意其他人的目光。穿西裝來聽Live有什麼錯?在某年夏天時,他還曾赤著上身只穿四角褲就去考試咧。

他舉起眼,將那些對段承威側目的人給不客氣地瞪回去後,便歪頭端詳著在路燈下雙頰發紅的段承威,感覺心中有什麼正在躁動著。

「哈哈,還好現在已經十一月了,而且地下有冷氣,不然你會熱死。」

費力壓下那異樣的感受,李文勁像平常一樣地輕鬆露齒一笑,自然地把手搭上了段承威的肩,「穿西裝來聽LIVE很酷啊。而且你穿什麼都好看,不用在意。」

聽見李文勁的話語,段承威才稍稍釋懷,向他露出淡淡的笑。

 

半個小時後,他們進了場,接過了工作人員遞來的啤酒。

段承威皺眉望著塑膠杯中那金黃色的液體,光聞味道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酒。然而看李文勁毫不在意的灌了一口,他也只好跟著小啜一口。嗯,意外的還可以接受。

 

會場唯一的光源是舞台上的白光,供觀眾站著聽演奏的地方則是一片昏暗。考慮到段承威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,李文勁一手抓著塑膠杯,另一手則緊緊牽住了段承威的手。

「小心走喔。」李文勁回頭朝段承威瞇眼一笑。

段承威的心臟猛然一跳,他盯著李文勁的後腦勺,移步跟著他向前走,被他牽著的手中傳來的熱度卻不容他忽視。

 

他們本就在隊伍前面,自然也搶到了好位置,就站在第三排等著樂團出場。

然而站定後,李文勁卻沒有放開他的手。段承威緊抿雙唇,他知道自己該將手抽回,然而他卻放任自己的手被他握著,直到手心出汗。

「啊,抱歉。」瞥眼瞧見段承威繃著一張臉,李文勁才不捨地放開段承威的手,懊惱地踩下剎車。

他到底想對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做什麼?就算他的日子過得向來不羈,但處事還是有一定的道德準則,其中一條就是不能成為第三者。

然而他為什麼要以約會之名邀段承威來聽Live?甚至還選了會發啤酒的場子,若說自己毫無企圖根本是自欺欺人。

段承威沒有拒絕他的邀約,然而剛才他被他牽著手時僵硬的臉色便說明了一切。

夠了,還是停在朋友的關係就好了。

 

幾秒後,段承威努力無視心中的失落感,搖了搖頭,「沒關係。」

曖昧的氣氛一下被沖散,兩人之間浮起了難得的尷尬。

 

幸好樂團不一會就從舞台後方登場。

主唱向樂迷們揮了揮手,樂迷的尖叫聲立刻響起一片。樂團成員也不廢話,吉他手快速刷動吉他弦,以一陣激昂的電吉他聲開了場後,舞台綠紅交織的燈光隨即啪一聲打下,將團員的輪廓照得格外妖異。

隨後鼓聲也跟著轟然敲下,一陣帶著頹廢氣息的前奏後,男性主唱隨即以慵懶的聲音開了口,與其他成員共譜出煽情的歌曲。

 

原來聽樂團的現場演奏是這種感覺。由環場音響所洩出的音符霸道地撞擊著他的胸板,雖然沒有像舞台上的樂團成員瘋狂地甩髮,但在不知不覺中,他也開始跟其他人一樣隨著節奏開始一下一下地點著頭。

與其他樂迷共有如此震撼心靈的時刻,對段承威來說是前所未有的體驗。

 

在中場休息時,段承威心中的興奮感並未減退,然而他還是維持著一貫的優雅,向李文勁微笑表示:「很不錯。」

「哈哈,你喜歡就好!」李文勁向他投來一個令他目眩神迷的笑容,段承威連忙不著痕跡的別開眼神。

「偶爾這樣也不錯。」嘴角凝著笑意,段承威帶著高漲的情緒將塑膠杯裡的啤酒一飲而盡,退冰的啤酒帶了一些苦味,令他不禁皺起眉來。

 

在主唱喝光水將寶特瓶往台下尖叫不已的樂迷隨意扔來後,下一曲又緊接著開始了,那是一首有著明顯節拍但卻有些哀傷的曲子。

微醺的段承威眼皮微垂,意識也跟著有些昏沉,但口中的苦澀感仍徘徊不去。

舌尖上的啤酒苦味彷彿是個引信,伴隨著蒼涼的曲調,他一直以來刻意壓抑的苦澀忽然一擁而上,隨著主唱的一聲高叫在腦中轟然爆炸。

五顏六色的燈光仍兀自於舞台上流轉,主唱賣力的演唱著哀怨自傷的歌詞,所有人都搖頭晃腦,沉浸在這個令人迷醉的世界裡,但他的眼眶卻變得濕潤。

這首歌的『我』是一個被『你』遺棄的人,時間不停向前,但他還是留在原地咀嚼著過往的回憶,一個人孤單地唱著歌。

段承威感覺這首歌所唱的就是未來的自己。他生長在富裕的家庭,家中的傭人多到他沒辦法每個人都記住,也已經有了將會相伴一生的未婚妻,表面上看起來什麼都不缺,但他總覺得自己是一個人。

直到他遇見了李文勁,他才嘗到了何謂心靈契合的滋味。

第一次見面時,他擅自坐到他的旁邊,也擅自坐進了他的心中,佔據了很重要的一角,趕也趕不走,也不想趕他走。

於是他才知道以往他的生活有多麼空洞。

於是他才知道迎合別人的期望過活的自己有多麼愚蠢。

然而他無法反抗這一切,就算偶然看見了空中自由飛翔的鳥,然而他依然待在華麗的牢籠之中,什麼都不會改變。

一年半後他就要畢業,正式接手段氏企業的部分事務。他跟李文勁遲早會分道揚鑣,這個信誓旦旦說絕對不結婚的男人,遲早也會有自己的家庭跟生活,也會漸漸淡忘他這個無趣的人。

到時候,他又會只剩下一個人,看似風光無限地繼續孤獨地待在牢中,盡完該盡的義務後,再油盡燈枯的死去。

這樣空虛的人生,到底有什麼意義?

 

整曲奏畢後,在感傷的餘韻中,主唱扶著麥克風,用已有些沙啞的嗓音說道:

「剛才唱的那首歌是紀念我曾經的失去,那時我沒有把握當下,造成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的後悔。希望大家不要經歷像我一樣的事情,該追的就要去追。」

 

下一首歌已經開始下前奏,然而那幾句話卻在段承威腦中隆隆回響,和著酒精在腦中快速發酵。

『那時我沒有把握當下,造成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的後悔。』

『希望大家不要經歷像我一樣的事情,該追的就要去追。』

在喧鬧的樂聲中,段承威轉頭望向身邊的李文勁。

他並沒有像其他樂迷一樣隨著節奏搖擺,而是有些出神地望著舞台上的主唱。

他是否也在思考剛才主唱的那一番話?

段承威心跳鼓譟,心中的衝動已被點燃。

他向來安穩乖順地走在人生的軌道上,但這次就讓他當一次脫韁野馬吧。

一次就好。

 

段承威深深吸了一口氣,就像要將勇氣吸滿胸中一樣。

下一刻,他顫著手抓住了李文勁的手,與他十指交扣。

在李文勁詫異地轉過頭來望他時,段承威微垂著眼,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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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果李爸還是有所顧慮欸xd

(李爸:我可是成熟的大人啊ˊ<_ˋ

(阿秘:吭?

(姓段的:喔喔十指交扣這招我超常對阿秘用的!

(段爸:……

老爸組進度超快 比起來官配實在是(搖頭

(官配:別再婊了之前會拖還不是你搞的#

 

是說他們去聽的live我私心設定是"那我懂你意思了"的

而讓段爸很有fu的則是"你孤單的唱著歌"

啊主唱刺激到段爸的那段話則是我亂掰的 人家開live時並沒有這樣說xd

大家可以去youtube聽他們的歌超棒超推 主唱修澤我男神hshs好想當他的麥克風(自重

不然buzy的鯨也滿符合的 那首我超愛聽了上千遍 幾乎不用字幕就能聽著直接唱(開始推歌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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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旬玉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