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幾天後就傳來他們在幼稚園裡面打架的消息。縱使段承威再怎麼寵兒子,但也知道該罰的還是要罰。

段典立被妻子用皮帶抽過幾下屁股後,接著便要面對段承威的罰寫。雖然顯露出委屈的樣子,但也沒有反抗,而是乖乖地把『我以後再也不欺負朋友』這句話寫了一百遍。在他低著頭把那幾張罰寫遞給段承威後,他又忍不住心軟下來,連質問的口氣也如此溫和:

「你怎麼會跟邦意打架呢?」

「他自己說要跟我單挑的。」段典立嘟嘴道。

單挑?現在的小孩怎麼會這種詞。

「你惹他生氣了?否則他不會沒事就要跟你打架。」段承威想起段典立叫李邦意你便秘時,那張小臉脹紅的模樣,略微皺眉,「你是不是沒好好叫人家名字?」

「把拔,我有啊。」段典立眨了眨眼睛,將嘴嘟得更高,「後來我都有叫他李邦意,可是他都不理我,我只好叫他你便秘,他才會瞪我一下,不然他都不理我。」

「可是你這樣做,邦意會更討厭你。」

段典立抬起下巴,雙手叉腰堅定地說:「我寧願他討厭我,也不要他不理我。」

段承威無語了。他離童年時代已有段很長的距離,實在無法理解小孩的思維。

 

 

後來升上小學,段典立依然要求要跟李邦意同校同班,而段承威也應允了。只要捐一些錢,動用關係把兩個孩子排到同一班並不是什麼難事。

所以當李文勁驚嘆他們的孩子真是有緣時,段承威也只是笑而不語。

而隨著段典立漸漸長大懂事,他對李邦意的執著卻依然沒變,一樣非常強烈。

看著人家要去學空手道他也要跟著去,沒事就要管家韓夏載他到李家去找人,似乎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要出現在李邦意面前。

雖然李邦意對此覺得煩躁不已,但在兩個爸爸眼中,他們的兒子感情很不錯,而他們也為此高興著。

 

為人父親後,心境也有所變化。以往他們重視的是個人及事業,然而有了兒子後,便更重視孩子的成長,期望他們能夠過得快樂。

日子就這樣和緩地進行著,看著兒子一天一天長大,段承威也為此滿足著。

但他也知道他的兒子遲早也要背上跟他一樣的重擔,遲早有一天也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對象結婚,將段家企業繼續延續下去。

 

在段典立升上國中那年,他的父親便因肝癌過世了。當時媒體大幅報導,連總統都前來葬禮致哀。

就算是商場上的霸主,纏綿病榻時也是形同枯槁,跟一般人並沒有什麼差別。縱然有再多的權勢跟金錢,也擋不過死神的召喚。

在臨死前不久,他的父親喚他來單獨談話,也只是對他說了一句:「承威,你絕不能讓段家企業落在別人手中!」

有一瞬間,他那深陷於眼窩的眼睛忽然又變得格外有神,一如鎖定獵物的鷹隼,讓段承威有一瞬的心驚。但說完後,他又虛弱地陷入了昏迷狀態,在幾天後便撒手人寰,留下了一個讓人傳頌的商業傳奇,以及他那其實不太為他的死而難過的家人們。

 

父親的去世並不是讓他毫無感覺,但那似乎離悲傷很遠。感覺就像是壓在他身上的物品突然在他行走時掉了,雖然身上變輕了,但卻覺得十分不習慣,僅此而已。

然而父親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,卻深深刻在了他心中。

雖承接總裁之位是他必然的義務,但他也為這座江山付出了不少努力,就算不為違背父親的遺願,也不能對不起自己。

雖然他的才華不如父親,但讓企業穩定運作,他還是做得到的,也必須如此做。

 

 

然而在他四十二歲那年,段家企業的財務危機竟轟然降臨。

他的特助已經跟了他十年,平常做事俐落,很是讓他放心。有些不太重要的文件只要特助判定可以,特助都會直接蓋上他的章,這是段承威給予他的權限。

那是一份關於手機新技術開發案的文件,上面要求在對岸設子公司,請求總公司給予資金。那資金對公司來說並不算少,然而負責這案子的團隊曾為公司立下不少功勞,而文件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問題,所以特助便替他蓋了章。

但這章一蓋,災難便接踵而來。在那個團隊到了對岸後,便藉著與對岸工廠合作的關係,配合對岸各種對台不平等的商業法,悄悄將子公司的經營權跟轉到了對岸的某個企業的管轄之下。

原來那份文件早已經過專人指點,看似正常的提案,其中竟藏了不少陷阱,讓只是略通法律的特助疏忽了。段承威十分震怒,立刻將特助辭退,卻在幾天後知道特助已經跟著那個背叛他的團隊在對岸會合,不由得一陣暈眩噁心。

人心難測,真的是人心難測。段承威愴然癱在辦公椅上,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。

 

那個團隊知道許多段氏企業的機密,又挾著技術跟人才到對岸去,這無疑對段氏企業是個大打擊。

彷彿像是串通好一樣,媒體很快就將這件事給爆出來,企業旗下的子公司股價全部大跌,資金迅速減少,陷入了財務危機,讓段氏企業的員工們人心惶惶,而許多敵對企業也趁機進行挖角。

企業深陷內憂外患,讓他們夫妻及各個老臣焦頭爛額,不知道該從哪個洞先補起。

而段典立那時正是要考高中的時候,怕兒子因此受影響,他便拜託李文勁先讓段典立到李家借住。

李文勁自然是爽快答應,收留了十分不安的段典立,讓他能夠專心的處理這件事。

 

 

而在段典立住進李家的第一天晚上,段承威便在晚上十點時接到了李文勁的電話。

『段兄。』

僅是聽見李文勁這樣叫他,段承威便覺得心中有股暖流淌過,連日來的疲憊也舒緩了些許。

『這麼晚了有事嗎?』

『沒什麼,只是想跟你說典立的學費就不用擔心了。』李文勁笑道。

段承威困惑地眨了眨眼,『什麼意思?』

李文勁隨即將他兒子在客廳對他們大叫,說段典立在想國中畢業就出來工作,而李邦意願意用自己長年來的壓歲錢讓段典立繼續學業的事說出來,聽得段承威是又心疼又感動。

當然,就算要放棄整個企業,他也不可能讓段典立中斷學業。就算以他的私人存款,他也能讓段典立念到出國留學沒問題。

而對此一無所知的李邦意,居然願意幫助段典立,果真是患難見真情。在因員工背叛而經歷企業巨變後,這孩子的心意令他感到十分溫暖。

『你教出了一個好孩子。』段承威發自真心地說。

『是啊,我兒子超有義氣,』李文勁很是得意地說,『那我也不能不表示了。』

段承威一愣,『你要表示什麼?』

『哈哈,等我去你家就知道了。』

說完,李文勁便掛斷電話。

 

對李文勁突然宣言要到他家來見他,段承威心中有些忐忑,但又有著可恥的期待。

他的妻子說要回娘家小住幾天,順便想辦法向家裡人借點資金來周轉,所以現在他家只有他一個人。雖然對妻子很抱歉,但他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入非非。

不久後,他便聽見了門鈴響起。

段承威從沙發上起身去開門,看見了雙手插在口袋內的李文勁。

當初那個冒失得罪通識課教授的男人也已年屆不惑,沒有特意保養的皮膚多了些皺紋,看上去竟比段承威年紀還大,但那雙黑亮的眼睛仍是神采奕奕。

他向段承威露齒一笑,魚尾紋也跟著在眼角浮起,「打擾了。你太太睡了?」

「她不在,回娘家去了。」段承威答,不知為何心跳竟加快了些許。

李文勁點頭喔了一聲,並沒有什麼特別反應,只是踩著拖鞋踏入了段家,讓段承威有些淡淡的失望。

到了客廳後,他轉過身去,「我去幫你倒茶。」

平常這些事都有管家代理,然而企業深陷財務危機,他也暫時讓他們放了長假。

「不用啦,我來這裡只是讓你看樣東西。」李文勁拉住段承威的手。

段承威疑惑地轉過頭來,只見李文勁向他現出攤開來的存摺。

當他看清存摺上的數字後,不由得瞪大了雙眼。

「這些錢全部借你。」

李文勁的口吻十分輕鬆,就好像存摺上的數目他眨眼間就能賺回來。但事實上,那些錢他存了二十幾年,是他努力打拼的心血結晶。

「雖然對你們那種大企業來說只是杯水車薪,不過這也算我的心意。」

「我不能收。」

段承威立刻搖頭嚴肅回絕,又皺眉問:「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?」

李文勁雖然在近幾年升為業務主任,但憑底薪跟業績獎金是不可能存下這種數目的。

「我還有炒股票啊。」李文勁歪頭一笑,「別看我這樣,我對這方面的敏銳度還滿高的,也賺了不少。」

段承威仍緊皺著眉。上面的數字代表李文勁每次的投資幾乎都會投入很多存款,若他的家人知道一定會很不安。

「你這樣做風險太大……」

「這世上哪件事沒有風險?」李文勁失笑道,「何況我會努力存錢,也是為了……」

李文勁深深地望著段承威,但最後只是聳肩一笑,把存摺跟夾在裏頭的金融卡硬塞到了段承威的手裡。

「別管了,收下吧。」語畢,李文勁甚至還耍賴地將雙手藏到後面,「你不告訴我你的匯款帳號,我就把存摺跟金融卡留在這裡,這樣我就沒辦法領錢了。」

「你……」

段承威啞口無言,幾秒後便突然鼻頭一酸,眼淚即失控地滑落臉頰。

他已經很久沒有哭泣過了,但卻在這種年紀讓淚水模糊了視線。李文勁這個人,總是能輕易挑動他不常張露的脆弱。

「欸!」頭一次看見段承威流淚的模樣,李文勁也有些慌了手腳,直覺就伸手去擦他的淚水,柔聲道:「別哭嘛……沒想到你會感動成這樣,嘿嘿。」

當他聽見那有些得意的話語,臉頰被李文勁的手指溫柔撫過時,段承威又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開始失速。

在商場上與強敵交鋒之時他尚能維持鎮定,在公司對待犯錯的員工他向來毫不寬容,甚至對待妻子也只能給予表面上的溫柔。

如此缺乏情感的他,為什麼只是被這個男人如此碰觸,他就又聽見了行為宣告即將脫軌的聲音?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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姓段的從小就心機很重ˊ<_ˋ

(阿秘:原來我跟你的孽緣都是人為的=口=

(姓段的:=w=

 

是說我雖然是商科學校出身 但對寫商戰真的無法(欸)

所以就借了最有印象的企業危機案來加以修改杜撰

若有人看出有什麼漏洞 願意指出我會很感謝的QQ

 

最後……這他媽又是h文的前奏(抹臉

都是段爸這天然誘受害的嗚嗚嗚嗚嗚(哭屁

可是外遇好帶感(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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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旬玉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