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保證HE可放心追

 

 

 

 

仗助沉著臉把衣物塞到行李箱,將行李蓋碰地一聲用力蓋上後,便橫提著箱子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。

 

露伴環著胸在一旁冷眼看著他走掉,也懶得跟下樓去看仗助忿忿離去的背影,逕自走回工作室繼續趕稿。

才剛在工作桌前坐下,他就聽到樓下傳來門被使勁甩上的巨響。

他嘖了一聲,不爽地翻了個白眼。

 

他們剛才大吵了一架。

 

『岸邊露伴,我受夠你的自私跟任性了!我要跟你分手!』他暴跳如雷地朝露伴怒吼。

『隨便你!滾得越遠越好,東方仗助。』他冷笑著向仗助拋出刀片般的話語。

 

他們在一起四年了,感情是讓周遭親友跌破眼鏡的穩定,不再像年輕時那樣一見面就劍拔弩張。

但一旦他們真正動怒,依然可以吵得翻天覆地,縱使不會拳腳相向,但什麼難聽絕情的話都說得出口。

 

不過,每當仗助被氣得奪門而出,在三天內一定又會過來求和。

 

每次的劇本都是一樣的。

仗助會厚著臉皮回到他家,沒出息地說我回來了,而露伴則會轉過身去,當作沒看到他。

 

然後仗助就會垂下肩膀,像隻可憐兮兮的狗。他會夾著尾巴走向露伴,露伴依然不肯看他,只是冷哼一聲。

 

接下來仗助就會從背後抱住他的腰,露伴會皺著眉掙扎,不客氣地對他用肘擊或使勁踩他的腳,嘴裡會發出一串連珠炮似地酸言酸語。

 

而仗助將會承受他的所有攻擊,假裝什麼都沒聽到,在他耳邊哄著他說他別再生氣了都是他的錯。

 

接著他會把他摟得更緊,讓露伴整個人陷在他熾熱的體溫內。

然後仗助會抓準他罵人換氣的時機開始吻他的頸跟耳朵,把不安分的手鑽到他的衣服裡,用讓他酥麻的低啞嗓音在他耳旁喃喃:我想你了,露伴。

 

空氣會開始變得燥熱,熱到露伴再也無法掙扎跟理性思考,只好讓仗助為所欲為。

 

而荒唐一夜後,隔天醒來,他會踹賴床的仗助一腳,要他滾去做早餐。

 

 

跟仗助交往四年來,吵架總是會這樣結束。

因此岸邊露伴有恃無恐。分手不過又是東方仗助的另一個謊言,反正到最後他還是會死皮賴臉地湊過來,嘻皮笑臉地抱住他說:反正仗助君就是個說一套做一套的騙子嘛--

 

然而,仗助過了一個禮拜後都沒有來找他。

 

 

 

當露伴意識到這件事時,心中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。然而那股不安很快就被他不屑地壓下來。

 

不可能的,仗助是離不開他的。

 

那個每天下班一回來,都執意要摟住他索吻的東方仗助。

每當他旅行回來,就會衝過來搖著尾巴撲倒他的東方仗助。

總是堅持要抱著他睡的東方仗助。

總是表現得像有分離焦慮症的大型犬的東方仗助。

 

他怎麼可能會想跟他岸邊露伴分手?那就跟白金之星的無敵神話被破壞一樣不可能。

 

只是仗助這次撐得特別久。哼,可以忍這麼久,也算是有點長進了。大概警校那邊的訓練教會了他忍耐的技巧吧。

 

其實生活就算沒仗助,他也沒受什麼影響。只是家裡安靜了很多,床變得空曠不少,而沒有仗助的體溫,他必須要把暖氣調高幾度,電費大概會貴些--但他才不在乎這點電費。

對,他才不在乎。

他可是很享受難得的假性單身生活,品嘗到了久違的自由。

沒人管他有沒有吃飯、沒人纏著他他愛去哪取材就去哪取材、沒人在他身上亂啃他愛穿什麼就穿什麼,實在太棒太自由了--

 

 

 

於是自由的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。

東方仗助依然沒有回來。

在發現冰箱成打的可樂一瓶都沒少之時,岸邊露伴終於驚覺事態不妙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「喂,東方,你這次跟你女友吵架吵得真久啊。」

剛巡邏結束回警局的前輩,忽然悠悠地向仗助拋出一句。

「咦?」

仗助被前輩嚇得心頭一顫,停下手邊的行政工作,回頭試著想打哈哈混過去:「前輩,你在說什麼啊?」

「你的領帶,最近都是自己綁的吧?」前輩指了指仗助的領口,「綁得亂七八糟的,跟以前整整齊齊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啊。」

「每次看到你的領帶綁成這副德性,就知道你跟你女友吵架了。」

 

仗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頸間不成型的領帶,被說得啞口無言。

「前輩你也觀察得太仔細了吧,好可怕……」

 

仗助確實不擅長這種細膩的工作,他警察制服上的領帶,都是露伴早上幫他順手打好的。

 

露伴老是念他連領帶都不會打,都這麼大了還是跟小鬼一樣。而他樂意被露伴這樣嫌棄,樂意永遠學不會這項技能。

這樣,每天早上他才能享受露伴專注地為他打領帶的幸福。

 

然而如今,那種幸福已經不存在了。

因為他們分手了--這還是他主動提的。

 

看仗助露出落寞的神情,前輩挑起眉來。

「東方,我說你……該不會是跟你女友分手了吧?」

仗助長嘆了一口氣:「前輩,放過我吧,別再問了……」

 

「好吧。」前輩也聳聳肩不再追問,「若局裡的女警知道你單身了,應該會很高興吧。」

說完,前輩就走去茶水間泡咖啡了,留下無奈苦笑的仗助。

 

 

 

 

說要跟露伴分手,當然是脫口而出的氣話。他還是深愛著露伴,毋庸置疑。

 

其實在說出分手那刻起,仗助就已經後悔了。然而聽到他這樣說,露伴居然只是冷冷地說隨便你,看上去一點動搖都沒有。

就好像他根本不愛他。

 

如果今天說分手的是露伴,他一定會問清楚為什麼,一定會想著要挽回,就算要他做什麼有失尊嚴的事他可能也願意去做--但露伴並沒有。

 

他只是說:隨便你,滾得越遠越好。

光是回想起那時的難堪場面,就讓仗助心如刀割。

 

其實他們相處了這麼久,仗助當然知道露伴說這句話很有可能也是氣話。

可是,露伴那冷漠的、好像一點也不在乎的態度還是刺傷了他,讓他的心迅速冷了下來。

 

當仗助回過神來,他就已經開始打包行李了。他胡亂地把衣物塞進行李箱,匆忙地走出門,憤怒而狼狽地結束了他們的關係。

 

 

 

那天天氣很冷,是好像馬上就要飄下雪花的那種冷。

他在灰白色的天空下拖著行李箱,呼吸間全是白煙。即使身體冷心也冷,但他還是不禁沒用地期待起露伴會像連續劇一樣追上來。

 

但他馬上就知道那不可能。

因為岸邊露伴除了在床上以外,從沒有向他服軟過。

每次吵架,不管是誰對誰錯,最先道歉的總是仗助。

 

當路走到一半時,仗助不禁開始放慢腳步,心中的標準也跟著放低了。畢竟要露伴那傢伙主動道歉根本不可能。

 

現在,露伴只要氣喘吁吁地追上來,向他大吼一句:『東方仗助你鬧夠了沒,誰准你擅自搬出去了!』,再強硬地搶過他的行李箱手把,而他雖然還在鬧彆扭,但仍會像隻找到主人的狗一樣乖乖地跟他走。

 

接著,他會在路上找機會牽住露伴凍僵的手--露伴在這麼冷的天氣絕對會需要他的體溫的--然後兩個人回家路上可以去吃個拉麵或火鍋什麼的,當作什麼都沒發生。

 

然而,直到他走到了老家門前,露伴還是沒追上來。

此時雪開始紛紛落落地下了,一片雪花落在他凍僵的鼻頭上,觸感就跟他的心一樣冰涼。

 

露伴,果然一點都不在乎他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從意識到仗助可能是真的要跟自己分手的那一刻起,露伴便寢食難安,連稿子也畫不下去了。

 

他全心全意地熱愛漫畫,畫不出稿這種狀況實在非常罕見。最近的一次,還是四年前的事。

 

那時他跟仗助還沒交往,仗助察覺到了自己對露伴的感情,不知道該怎麼辦,索性躲著他不見面。

 

而露伴則因為仗助避見他的行為心煩到無法創作,最後他受不了了,直接逼得仗助跟他坦承自己的心意--然後兩人就這麼在一起了。

 

露伴回想起來,也不由得有些感慨。不知不覺間,曾不對盤的他們竟也在一起四年了。

 

這四年間,仗助的身高長到了祖傳的一百九十五公分,也從青澀的高中生成了杜王町新晉的巡警。

 

期間因為仗助去S市讀警校,他們也經歷過一段遠距離的日子。露伴不得不承認那段日子確實難熬,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是。

 

但他們還是撐過來了,沒有敗給遠距離。可是為什麼好不容易走到同居了,仗助,居然要跟他分手--

 

 

 

 

想到那時的情況,露伴心裡酸澀不堪。

 

仗助說,他受夠了他的任性跟自私。

 

對於他性格上的缺陷,露伴從不否認。總是把漫畫擺在第一位的他,確實在一般人眼中就是個自私任性的情人。

 

那天會吵架,也是因為他忽然想到要為下期連載的題材出國取材。他在決定要這麼做的那一刻起,就馬上買張機票飛出去了,並沒有特別跟仗助報備。

 

他往常也是這麼做的。到了目的地取完材,情緒高昂的他在畫到滿意過後,才會想起家裡被他拋下的仗助。

 

而通常這時候,都已經是幾天後了。

 

他為此有點歉疚,但並不太在意。

 

當他打電話回家時,話筒傳來的並不是他想像中的哀怨的一聲『露伴』,而是冷冷地一聲『喂?』。

『仗助,我現在在國外。』露伴說明。

『我就知道。』仗助毫不意外,但語調依然冰冷,『岸邊露伴,你又忘了我們的交往紀念日。』

 

這時露伴才知道了仗助冰冷態度的來由,忍不住在心裡嫌棄仗助小孩子氣,於是不耐道:

『我知道了,回去再補過不就好了?』

『你每次都這樣。我受夠了。』

 

說完,仗助就掛了電話,留給他一串刺耳的斷線音。

被直接掛電話,露伴有些不悅,但只覺得是小狗在鬧脾氣。

 

他依然不太在意,想著回國時再去機場的免稅店,給他帶兩雙名牌皮鞋回去安撫就是了。

 

於是他把仗助拋在腦後,繼續在當地取材,幾天後搭上了回國的飛機,卻沒想到竟遇上了劫機犯,對方還是個替身使者。

 

還好機上有其他替身使者可以並肩作戰,露伴最後更扮演了解決機上危機的關鍵角色,畢竟比天堂之門難纏的替身世上還真沒幾個。

 

當然,死裡逃生的他也不免受了點傷,但他毫不介意。因為他更為這次難得的體驗而感到欣喜。

 

回國後,心情大好的他一口氣給仗助買了五雙皮鞋,回到家興奮地跟仗助講述他這次旅行的體驗,但仗助卻全程黑著臉。

 

『也就是說你差點就沒命了?』聽完露伴緊張刺激的冒險過程後,仗助的臉色更難看了。

 

『對啊!』露伴依然沉浸在當時生死交關的刺激裡,神采奕奕的,跟仗助的表情形成強烈的對比。

 

幾秒後,露伴總算發現仗助臉色不對勁,也歛下笑容皺起眉來:『怎麼了?你有什麼不滿?』

 

『你明明差點就沒命了……到底在高興什麼?』仗助緊握雙拳,聲音不停地顫抖著。

 

『你才在不高興什麼?我岸邊露伴現在不是好好的在跟你說話嗎?』

 

露伴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,『比起那種事,重點是我在這次旅行中收穫了難得的體驗,這對我的創作有極大的幫助--』

 

仗助感覺自己的理智線被怒火轟一聲燒斷,控制不住情緒地對露伴怒吼:

『岸邊露伴,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?聽到你差點就沒命了,你覺得我高興得起來?』

 

露伴被吼得莫名其妙,瞪大眼睛,覺得好心情完全被仗助破壞,也跟著生氣地豎起眉:『東方仗助,你那什麼態度?』

 

『你每次都這樣,比起你最在乎的漫畫,我根本不算什麼吧?』

仗助惡狠狠地瞪著他,露伴也不甘示弱地怒瞪回去。

『你在說什麼廢話,對我來說漫畫優先於一切本就是理所當然的--』

 

仗助的怒氣值終於突破臨界點,他氣紅了雙眼,爆出一聲野獸般的盛怒咆哮:

『岸邊露伴,我受夠你的自私跟任性了!我要跟你分手!』

 

聽到分手,露伴不由得心頭一震,但隨即只是在心中翻白眼:這小鬼又來了。反正過幾天後還不是夾著尾巴過來求和。

 

於是露伴不屑地冷笑一聲:

『隨便你!滾得越遠越好,東方仗助。』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把這一大段回想下來,露伴覺得自己似乎理清了問題的癥結點,知道了仗助究竟是在氣些什麼。

 

就像他遇到問題時會想像如果是漫畫主人公時會怎麼做,他也開始想像如果他是東方仗助這個角色,遇到自己這種以漫畫最優先的戀人,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。

 

 

仗助應該是在氣他忘記紀念日跑去國外,更氣在機上明明有其他戰鬥型的替身使者,他仍不顧自己安全把自己弄到差點沒命--好吧,細細想來,他確實是有些理虧了。

 

 

但仗助居然為此氣到要跟他說分手,這也太誇張了。還跟他鬧這麼久的彆扭,打這麼長的冷戰。

 

他本來就應該要知道他岸邊露伴就是這種性格,他生來就是為了創作漫畫,為了漫畫,他就算犧牲生命也是合理的。

 

都在一起這麼久了,難道他連這點都不瞭解?嘖,這臭小鬼總是不懂漫畫的好,不像康一君一樣明事理,到現在還是不看他的粉黑少年,簡直就像故意要跟漫畫較勁似的。

 

幼稚又麻煩的臭小鬼--然而,他還是喜歡這個臭小鬼。

 

 

沒辦法,就給他一個台階下吧。

跟東方仗助這長不大的小鬼不同,他可是成熟的大人。

 

 

 

--

 

 

接下來露伴追夫火葬場(?

這篇就是為了讓露伴反省然後哭著(?)跟仗助求和(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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