約定時間,畫家來到了總編指定的餐廳。
一下計程車,他就一眼看見西裝筆挺的總編站在餐廳前等著他。他還是個醒目的男人,這點跟以前一樣沒變。
不過記憶中這個人跟他約會時總是遲到,如今出社會後竟也懂得準時了。
「你來了。」原本面無表情的總編,一見到畫家便笑了,引來了兩名路過女子的注目跟竊竊私語。
「嗯。走吧。」
但畫家只是冷淡地應了一聲。
他只想盡快結束這場飯局,談好該談的公事,回到那個有人等待的家中。
這時,作家正要回家。
學校大考將近,還是學生的他必須要念些書來應付考試。
他知道自己在家念不下書,所以才來圖書館。
因為畫家也在那個家,一意識到這點,他的心思總會忍不住往他身上跑。
……其實就算在圖書館也差不多,他總會想著畫家現在到底在做什麼。
有沒有好好吃飯?有沒有好好休息?是不是又為了工作不顧身體了?
結果時間就在他的胡思亂想中莫名奇妙的過了,根本念不到多少書。
算了,考試能過就好,不要浪費時間重修就行了。
作家打了個哈欠,這樣想後,就乾脆收拾東西離開了圖書館。
這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。
正當作家走出圖書館,要去攔計程車時,卻隔著馬路遠遠看見了總編畫家兩人在一起的畫面。
他愕然地停下腳步,擰起了眉來,目光緊鎖在搭在畫家腰上的那隻手,腦中浮出了好幾個問題。
原來……畫家的情人就是他的堂哥嗎?
難道談插圖時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……?對,若是第一次見面的話也不可能那麼快就交往吧?
所以他們早就認識了……?
……是這樣啊。難怪當時總編看到畫家的圖,就這麼乾脆地答應了自己的要求。
原來他當時感受到的不自然,就是因為這個……
被自己的解釋說服後,作家心中又苦又酸,但卻又無可奈何。
他不喜歡他的堂哥。
可是站在畫家的角度來看,要選交往對象的話,當然是跟自己年齡相仿、經濟穩定的社會人士比較好--即使不甘心,但他這種事他還是知道的。
作家這樣想著,雖然看見他們在一起令他妒火中燒,卻又混雜著無所適從的無力感。
他能做什麼?除了暗中詛咒他們快點分手以外,他什麼都不能做。
他恨總編,但比起擁有畫家的堂哥,他更恨無力改變現況的自己。
但當他清楚看見了畫家用力打掉了總編的手,他的心情又從自我厭惡轉為訝異。
他又看見總編聳了聳肩,然後他們便一起走進了那家餐廳。
他們吵架了嗎……?
作家這樣猜測著,緊皺的眉鬆開了些許,不意外地發現自己的情緒亢奮了起來,心中燃起了小小的希望火苗。
除此之外,他也很在意畫家剛才的反應。
所以下一刻,他毫不猶豫地踏步往餐廳走去,然後為了觀察他們,點了一杯剛好達到低銷的咖啡,選了一個離他們有些距離的位置坐下,最後戴上只有上課時才會戴的眼鏡。
「我們好久沒約會了。」在等待服務生上菜之時,總編托著腮望著畫家笑道。
「這不是約會,這是談公事的飯局。」畫家冷漠地答,「還是你比較喜歡應酬這個說法?」
聽見畫家的諷刺,總編不以為意地聳肩笑了笑:
「你的嘴也變毒了,真像我那個平時自閉,酸起人來卻毫不留情的堂弟啊。」
本來想早點談完公事早點離開的畫家,一聽見總編提起作家,便直覺地好奇反問:
「真的?」
總編瞇起眼來,下巴微抬。
一提到作家,他眼中的防備跟敵意就全都消失了。
畫家的反應實在太明顯了,明顯得讓人火大。
總編雖然心中慍怒,但臉上還是掛著微笑,開始煞有其事地編起一個半真半假的故事來:
「還記得我們高中時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吧?當時我堂弟才剛滿十歲不久呢。在一次家族聚會上,我被叫去照顧其他親戚小孩,好不容易把那群孩子都趕出去外面玩,但堂弟從小就是那個孤僻個性,死都不肯出去。」
「我勸他出去曬曬太陽,不要老是抱著書本,然後你知道他回我什麼嗎?」
總編刻意在此處停頓,勾起畫家的興趣。
畫家也很配合,期待地眨著眼睛,身子有些前傾,急急問道:「他回你什麼?」
「他回我……」總編唱作俱佳地垂下眼,刻意壓低聲音,模仿作家的冷淡語調:「『少管我的事,同性戀。』」
聞言,畫家只覺得腦子開始暈眩起來。
他……討厭同性戀?
畫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,頓時覺得難受到無法呼吸。
總編滿意地發現畫家先是一臉錯愕,然後又轉為無法掩飾的失落與難過。
這下他心中的猜測是完全證實了。畫家是喜歡作家的。只要他喜歡作家,那他們就沒有機會複合。
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。不過是個除了能寫文章以外一無是處的小鬼,他這個成功的社會人士,要一腳踢開這顆感情上的絆腳石是輕而易舉。
他要畫家再回到他的身邊。只要是想要的東西,不管用上什麼手段,他都一定要搶到手。
「可能當時我在路上牽了你的手,然後不小心被我那人小鬼大的堂弟看見了吧。」總編嘆了一口氣,「他從小就是好惡分明的孩子,討厭的東西就是討厭,不過還好當時他沒跟我爸媽告狀,不然就得鬧家庭革命了。而之後又發生了一件事,讓他更討厭同性戀了。」
「……什麼事?」完全被總編給唬住的畫家,甚至沒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。
「在他高中時,他好像跟一個學姐交往吧。結果他們分手了,原因是因為學姐喜歡上了其他女生。」總編大大地嘆了口氣,「我這堂弟還真是情路坎坷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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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超展開了xd
但我有辦法收回來請放心啾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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