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愣愣地看著他,不曉得他幹嘛要特別打扮成醫生。雖然醫生的裝扮確實很適合他。
這樣的姚飛沙看起來感覺有點像別人。他推了推眼鏡,在床緣坐下,一臉正經地問:
「你好,我是你的主治醫生。李先生,你有哪邊不舒服嗎?」
我先是露出一副你有毛病的表情,才冷冷地答:
「沒有,但你讓我很不舒服。」
他雙眼略垂,挑眉勾唇,「那我就來檢查一下為什麼你會不舒服。」
說完,他就突然把聽診器的膜面壓上我左邊胸膛。我嚇了一跳,皺眉瞪著他,開口就要發難,但卻被他摀住了嘴。
「你現在說話我的耳朵會不舒服,李先生。」他說完,便放開了摀住我嘴的手。
……不要叫我李先生!雖然想這樣大叫,不過擔心他耳朵炸掉,我只好閉上嘴繼續瞪他。
姚飛沙表情平穩,拿聽診器的樣子有模有樣的,鼻樑上的眼鏡也為他添加了幾分知性氣質。發現我在看他,他抬起眼來,衝我淡淡一笑。我臉一紅,趕緊別開眼睛不敢再看。
接下來就沒有人說話,房間裡只剩冷氣運轉的聲音,膜面抵著我胸膛的觸感特別明顯。我低頭看了看,姚飛沙修長的手指抓著固定著膜面的金屬,在我胸前隨著呼吸起伏著。我忽然感覺到空氣中飄散著一股異樣的氣氛,而且有點……情色。
我擰起眉來,頓時為自己所想的事感到心驚。
不!我到底在想什麼!就量個心跳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?
像是要甩掉這樣詭異的想法,我搖了搖頭,但臉上的熱度卻揮之不去且無法忽視。
「這位病人,你的心跳果然變快了。」
他滿意地低笑出聲來,愉快地看著沒辦法反駁半句的我,雙眸微瞇:「還說你不在意我?」
聽他這樣講,我居然心虛了起來,簡直難以置信。但我馬上拒絕再去思考這件事,咬咬牙甩開了他抵著我胸口的聽診器膜面,惱羞成怒地朝他大吼:「我說沒有就是沒有!我、我的心跳不正常那是因為……我知道你對我有……有不良企圖!」
他眨了眨眼,居然雲淡風輕地承認了:「當然。」
「……。」他那麼直接反倒讓我啞口無言。
「我喜歡的人就在眼前,說什麼都不想做是不可能的。」他鏡片下的眼睛深深地望著我,嘴邊卻是淺淺地笑著:「你也是吧?」
「什……什麼?」我回過神地結巴起來,丟臉地發現剛才我竟然看他看呆了,只好握緊拳頭,深呼吸一口氣擺出一副兇惡的樣子,提高音量試著挽回氣勢:「沒有!你又不是我喜歡的人!」
「我知道你還喜歡段典立,」他依然看著我,絲毫不為我的態度所動搖,「但你也不可能對我毫無感覺。」
「…………。」
我瞪了他很久,最後終於像是放棄一般低下頭咕噥道:「……也只不過是不討厭而已……」
他輕笑一聲,「傲嬌。」
「不要用那個聽起來很娘的形容詞形容我!」我怒道。
他假意地停頓了一會,才慢慢開口:「那……萌?」
「萌個屁!」
「口嫌體正直?」
「那什麼?」我惑然。
「嘴上說不要,身體卻很誠實的意思。」他說明。
「幹!我才沒有!」
「沒關係,」他的微笑有點像狐狸,一雙眼邪惡地瞇起,以露骨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,「檢查一下就能證明。李先生,請把衣服脫掉。」
「脫你去死啦!」
我想我不得去正視這個問題。
雖然先前我一直想著要放棄姓段的,可是卻一直做不到。然後姚飛沙出現在我面前,變成好朋友後,他居然說他喜歡我。
之後過了一段時間,我對他的感覺似乎也不再是純粹的友情,或許是因為意識到他對我的告白。若說完全不在意他,確實是騙人的。
可是那真的是喜歡嗎?會不會只是過度反應?抑或是一種錯覺?我還是沒辦法去真的確定。
「阿秘,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?」
下課時,忽然聽見姓段的他的聲音,我眨了眨眼,才將思緒拉回現實,像大夢初醒一般隨口回覆他:
「啊、喔,有啊!」
「那我剛才講了什麼?」佔據了我前面姚飛沙的座位,他撐著下巴瞇眼睨著我。
我沉默了一會,依然記不得剛才他說了些什麼,「……你剛才講了什麼?」
他誇張地抱頭嘆氣,「聯誼啊!跟S女中的聯誼!你根本沒在聽我說話!我傷心了喔!」
「喔,聯誼喔。」我皺眉,「沒興趣。還有,你不是有女朋友了?又要去造孽?」
「沒辦法,」他聳聳肩,「大家拜託我去當召集人的,因為只要有我出馬,女孩子的質量肯定會直線上升嘛。」
「喔。」我冷淡地說,「反正我不去。」
對我來說,那種活動是需要找女朋友才要去的,所以我不需要去。而姓段的以受人委託為由去參加聯誼,事實上根本就是想換女友,我一直相當不齒他這種行徑,因此完全不想給他好臉色看。
「不要這樣嘛阿秘,」他拉住我的手,對我擺出一副苦瓜臉,想用苦肉計讓我答應,「我們就只差一個人啊,幫忙湊個人數嘛,不然我交代不過去。」
「干我屁事。」我使勁想甩開他的手,卻怎麼樣都甩不開。
我開始不耐起來,惡狠狠地瞪著他,「給我放手!」
「你不答應我就不放!」他像個小鬼一樣地堅決耍賴。
一股怒氣從我心中驟然升起,然後漸漸化成了悲哀。
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喜歡上他。
這混帳就算有了女朋友還是一樣沒心沒肺地騎驢找馬,就算我是女人而且也跟他順利交往了,大概也只是他的玩物之一吧。玩膩後就會被拋棄,先前有多喜歡他之後就會多恨他。但身為男人的我,卻連怨恨他的機會都沒有。
我的心裡忽然一陣酸,眉頭整個皺在一起,眼眶一熱。我扶著額,不瞭解為什麼情緒要在這時候上來。
我努力地忍住了淚水。畢竟我哭又能幹嘛?就能博取到他的同情嗎?他就會願意以朋友以外的眼光看我一眼嗎?
「阿秘?」見情況不對勁,他雖然不明究裡,但總算放開了我的手,連忙說道:「好啦,你不去就不去,我不會再強迫你……」
「這是我的位置。」
一個清冷的男聲忽然在我的左上方響起。
姚飛沙以冰冷的視線居高臨下地望著姓段的,然後將一本厚厚的小說重重地摔在他桌上,巨大的聲響引來了一些同學的側目。段典立見狀,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滿,但隨即又恢復成平常的虛偽微笑,快速起身離開了他的座位。「啊,抱歉,佔了你的位置。」
「……。」姚飛沙不發一語地坐回他的位置,沒有再看姓段的,而是轉過來看著他位置後的我,正要開口說話時,發現姓段的依然站在旁邊,於是他扭過頭去朝向姓段的,冷冷地昂起脖子:
「還有事嗎?我想跟李邦意單獨談話。」
這般明顯的敵意,連姓段的都忍不住震住了,但他還是在發作之前及時恢復成平日的笑容,「好吧,那就不打擾你們了。」
「你還好嗎?」姓段的一走,他便直直地看著我,眼裡的關心毫無保留。
我心頭一暖,竟有種得救的感覺。我趕緊搖了搖頭,「沒事。」
我看看四周,原本還看著我們這裡的人,一對上我的視線便慌忙地別過頭去。
「我們換個地方說吧。」
「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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姓段的真的很靠北(挖鼻
被搶也是活該ˊ<_ˋ凸
(段:誤會啊!ˊ口ˋ阿秘,如果妳是女人,我一定早就把你娶回……唔唔!(被飛沙黨摀住嘴拖下去
(飛沙:這裡是我的場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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