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皺起眉,都打了那麼多通我都沒接,那就應該知道我不想接電話啊。

然而手機卻還是不死心地震動著,沒有辦法,我只好把電話接起來:

「喂?」

「阿秘?」聽我接了電話,他反而有些愣住,但也沒愣多久就開始一連串連珠炮的話:

「對不起,你還在生氣嗎?聽我解釋,剛才真的是我喝醉酒才對你那樣,你不要生氣,我跟你道歉,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那種事……」

 

喝醉酒才對我那樣,我知道,可是還是不免被刺傷了。對啊,如果他沒喝醉的話,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發生?

我自嘲地笑了笑,沒有做出任何回應。

「阿秘?阿秘?你不要不說話啊!」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急,每次他把我真的惹火時,他就會變成這樣,努力地想尋求我的原諒。

而我到最後也都會原諒他,可是這一次,並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。

只是我真的覺得累了,我的心總是隨著他起舞,情緒的起伏都只是因為他隨便的一句話還是舉動。

 

「……抱歉,我現在暫時不想跟你說話。」

丟下這句話後,我聽見了電話另一頭傳來他倒抽一口氣的聲音,然而我還是逕自切斷了電話。

 

「怎麼了?」對面的黑桃關心地望著這裡。

「沒什麼,跟……朋友吵架而已。」我扯扯嘴角回答。

「我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?」

「……抱歉,我不想談。」

「好吧,沒關係,」他聳聳肩笑笑,適時地換了個話題:「對了,學長,最近上映的那部叫做『網遊之犯賤沒藥醫』的電影,你有看過嗎?」

「沒有,不過這片名聽起來倒是滿有意思的,以網遊當主題拍片啊?」

「是啊,它是在講一個暗戀從小一起長大的……」

 

然而卻在此時,我桌上的手機又震動起來,打斷了我們的談話。

我有些惱怒地皺起眉望向手機,不過隨即便消氣了,因為來電顯示是姚飛紗。

「我接個電話,」向黑桃知會一聲後,我將電話接起:

「喂?」

「你跟段典立吵架了?」姚飛紗開門見山。

我驚了一驚,沉默了一下,還是決定老實承認:「妳怎麼知道?」

「你說要下線的語氣不太對。」她說。

「我擔心你,就跟著下線了。而我下線後沒多久,他就打來問我現在是不是跟你在一起,如果在一起的話,告訴他我們現在人在哪,他有急事要找你。」

「……這樣就能猜到我們吵架啊,妳也真厲害。是說他怎麼有妳電話?」

「直覺。之前他是班長,所以有。」簡單地回答完我的問題後,她又問:「所以你們怎麼會吵架?」

我嘆了一口氣,「我不想說。」

「好吧,」她也不追問,「等你想講時,隨時打電話給我。我站在你這裡。」

「嗯,謝啦。」我有些感激地笑笑。

「那就這樣,掰。」

「掰。」

 

 

 

「學長,你電話好多喔。」

「是啊。」我隨意敷衍一句,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:「對了,你剛才說的電影……」

 

我還沒把上一句話說完,手機第三次地震動起來。

靠,今天到底是怎樣?

 

黑桃笑了一下,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。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將手機拿起,這次的來電顯示是家裡的電話。大概是老媽打來的。

 

「喂?」

「邦意啊,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?」老媽劈頭就問。

「吭?」我愣了愣,「什麼事?」

老媽責備道:「唉,你這孩子真是的,你跟典立都約好了不是嗎?現在他等不到你,跑來我們家坐著等你啦。快回來喔,別讓人家等太久。」

說完,老媽便掛了電話,連給我反駁的機會都不給。

我傻住了,沒想到他會直接殺到我家來。嘖,真夠狠的,居然叫老媽打電話給我,偏偏那傢伙在她面前形象完美的很,他扯起謊來老媽根本不會信我這個親兒子。這下不回去不行了。

 

我嘆了一口氣,覺得自己被逼得無路可逃。

 

「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黑桃擔憂地望著這裡,可是我也只能扯扯嘴角,說個謊:

「我媽叫我快點回去收垃圾,等一下垃圾車要來。」

「這樣啊,」他惋惜地垂著頭,「本來還想請你到我家坐坐的說。」

「抱歉,下次吧。」我也是無可奈何。

「嗯,沒關係,那等一下我就送你回去。」

「拜託你了。」看他感覺有點失落的樣子,總覺得很對不起他……全都是段混帳的錯。

 

 

 

 

到了家,跟黑桃道別後,我便踩著沉重的腳步進了家門,走入玄關踏入客廳。

而裡面只有段典立一個人。他坐在沙發上發著呆,一聽見我的腳步聲走近,便像算準時機地抬起頭來,笑著招呼我:

「你回來啦。」

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。

 

我冷冷望了他一眼。

「我媽呢?」

「伯母出去買菜了。」

「嗯,」我點點頭,面無表情地說:「那你可以滾了。」

說完,我便不再理會他,自己向房間走去。

 

「等一下!阿秘!」

 

他急著想叫住我,但我依然沒有停下腳步,最後他終於受不了,直接衝到我面前擋住我的去路,我想繞道離開,他卻死死按住我的肩膀:

「你不要這樣!聽我解釋!」

「閃開!」我狠狠瞪向他。

「不!除非你先聽我講!」他堅決地立在原地。

「幹!叫你閃開你是聽不懂喔!」我怒火攻心,沒有收斂力道的一拳向他的臉直揮過去。

而他居然沒有避開,他那張總是拿來騙女人的臉就這樣結結實實地吃下我的拳頭。

我愣住了。

 

「好痛……」他摀住自己的右臉,吃痛地叫道。

「喂!有沒有怎樣!」我趕忙上前,硬是拉開他摀住傷口的手,不看還好,一看他整個臉瘀青了,嘴角還流了一些血。

他搖了搖頭,「沒事……」

「沒事個屁!都腫成這樣了!」看不下去的我把他拉回客廳,「你剛才幹嘛不閃開啊?」

「我想說你打一打就會消氣了……」他一臉無辜。

聞言,我發現我的心已經很沒用地軟了大半,但我還是憤憤咬牙道:

「……想得美!哪有這麼簡單就消氣!」我用力地將他按向沙發,「給我坐好!我去拿急救箱!」

 

 

 

「啊!嘶……你輕點……」

「忍耐點,」我皺眉垂眼,以棉花棒沾優碘替他嘴邊的傷口消毒,看他受傷說不心疼是騙人的,但我嘴上還是忍不住又罵他兩句:「誰叫你不閃開,活該啦!」

「對,都是我的錯,」他低著頭,一副虛心接受我怒罵的樣子,然後又怯怯地開口:「那你現在願意聽我解釋了嗎……?」

「解釋個屁。」我冷哼一聲,把優碘重重地放在桌上,見他惶恐地瞪大眼睛,我才抬眉慢悠悠地又補上一句:「反正大概就是你喝醉,把我認成你不知道哪個女人吧?我有說錯嗎?」

「嗯……你沒說錯……」他一邊小心翼翼地應著,一邊觀察我的反應。

「果然。」我別過頭,苦澀地揚起嘴角。雖然早就知道了,但我為什麼還有心猛然一寒的感覺?

 

「那,你肯原諒我了嗎?」

「……。」我沉默,依然沒有回頭過去看他。

「阿秘……」他開始哀求般地拉我的手,「原諒我啦,好不好?」

「……。」

「拜託,不要不理我,全世界都可以不理我,你不理我我會受不了。」

靠,真肉麻。但我發現我的嘴角已經失守。

我還是不回頭看他,刻意以冷冷的語調問:「為什麼?我又不是你的誰。」

「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啊!」

聽他這樣講,我的臉上突然一熱。很重要的人,這句話倒是比兄弟什麼的還中聽很多,雖然我知道永遠不可能是我希望的那個意思。

 

「比你的女人還重要?」

「當然!」我好像可以看見他點頭如搗蒜的樣子,「一百個,不,一萬個正妹加起來都比不過你一個!」

「幹!你真的很噁!」我回頭罵道,拿沙發上的枕頭砸過去,但已經失笑出聲。

他用雙手接住枕頭,一臉高興地看著我:「你不生氣了?」

「懶得跟你計較而已,」我哼了一聲,站起身來,「快滾回你家,我要上線玩遊戲了。」

聞言,他獻寶似地從他放在沙發上的包包裡拿出頭盔,朝我嘿嘿一笑:「一起上線吧!」

我抬起一邊眉毛。居然帶了頭盔來,要跟我一起上線,看來是很有自信我會原諒他嘛?……算了,懶得跟他計較。

我斜瞥了他一眼:「到我房間來啦,等我媽回來,看見你戴著頭盔,一臉癡呆的躺在沙發能看嗎?」

「是,謹遵王子殿下吩咐。」

「白癡喔你。」

 

 

 

戴上頭盔後,眼前先是一片黑,黑暗中又起了霧,而霧又隨之散開,夜晚的街景便慢慢浮現出來。

遊戲時間是十一點多,現在是飛沙所說的NPC睡覺時間,但都市究竟是都市,這裡居住的人民都沒那麼早睡,燈火尚未全熄,也有不少NPC在路上走動擺攤,自然也不乏玩家,雖比不上白天,不過還稱得上熱鬧。

 

「阿秘。」

段王子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眼前,看來他登入的速度比我慢一點。

「現在遊戲時間很晚了,我們還要玩嗎?」

「等一下,我先看有誰在線上。」

 

我打開角色狀態,點選了旗下名單,看看有誰的名字是亮的,只要亮著就代表有在線上。

 

玩家 飛沙走石/職業 暗殺者/等級 21/主從關係 親密

玩家 段王子/職業 騎士/等級 19/主從關係 如膠似漆

玩家 淨血/職業 死靈法師/等級 19/主從關係 逐漸萌芽

玩家 日琳子/職業 邪神祭司/等級 19/主從關係 剛剛萌芽

玩家 黑桃十七/職業 狂戰士/等級 20/主從關係 單方面的愛慕

 

跟黑桃的主從關係還是一樣詭異。

其實黑桃的主從關係一加入時就是顯示這種奇怪的狀態,我第一次看時真的嚇了一大跳,還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。

我想這應該是遊戲BUG吧。久而久之我也習慣了,不過每次看到還是會忍不住皺一下眉頭。

 

「怎麼了?你是看到什麼東西了嗎?」段王子疑惑地問。

「沒有,沒什麼,」我清清喉嚨,如果給姓段的知道一定又會大呼小叫的,「現在在線上的只有淨血。」

 

「喔?要不要問一下他在哪?」

「嗯,我用軍團頻道問問看。」

 

 

 

「淨血,你現在在哪?」我在軍團頻道問,而剛問完就聽到了淨血的大叫:

「阿意!終於等到你上線了!」

「怎麼了?」我眉頭一皺,感覺事情並不單純。

「情況很複雜,我被卡在這裡動不了,你先來到公墓區我再跟你解釋!」淨血的聲音聽來又慌又急。

「喔,了解,我現在馬上過去。」

 

 

 

「怎麼了?」

「淨血說他在公墓區,被卡住動不了。」公墓區,墓碑,屍體,很輕易就能跟他的職業死靈法師聯想在一起,大概是解職業任務發生了什麼事吧,「我現在要過去。」

「那我也跟你一起去。」

「嗯。」

 

 

 

 

我們問了路上的NPC,得知了公墓區往西一直走就會看到了,雖然我們被以狐疑的目光盯了一會。是啊,有誰會在晚上時想要去公墓區呢?

越靠近西邊,人煙和房屋就越是稀少,光線也越來越暗,走到最後,我們還必須要拿出火把來自己點火照明,迎面吹來的晚風吹得火把上的火搖曳不定,感覺有點像鬼火。

這個念頭一起,我的頭皮上立刻起了一陣雞皮疙瘩。不,不要再亂想了。

 

我深呼吸一口氣,跟段王子一起繼續走,總算看到了公墓區。

公墓區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區域,在黑色的拱門的兩旁點有油燈,所以可以勉強藉由亮光看到拱門上方掛有寫著公墓區的木製牌,以及斑駁的灰色外牆。

我們拿著火把走近,吞了吞口水,鼓起勇氣走入拱門內。火把閃爍不定的亮光照亮了整齊排列的墓碑,此時又是一陣風吹來,或許是因為心理因素,總覺得這陣風特別冷。

「淨血?」我揚聲高問,拿著火把向烏漆抹黑的四處探去,卻沒有看見熟悉的紅髮身影,只看見了一個身穿黑色斗逢的高瘦人影。

 

「哇啊!」我嚇了一跳,不禁失聲叫道後退幾步,又失足拌到了石頭,踉蹌地往後一跌。

「阿秘!小心啊,」段王子及時扶住了我,也把火把向前一探:「你是看到了什麼……哇啊!鬼!」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哇啊!鬼!

(段:學我幹嘛啦

ㄏㄏ 不學就不學

姓段的 今天的宵夜是貓咪用過的貓沙喔ㄏㄏ(倒

(段:嗚嗚嗚嗚(被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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